“没熏香,就是药香。”
“不对吧?……我再闻闻。”
祁桑忙拿手肘后抵,不叫他靠近:“你去后头坐着,别打扰我。”
她今日为了练习射箭,特意换的男装,长发簪起,露出一段雪白后颈,肩背纤细,随着腰封收紧,盈盈一握,似乎轻易就能一把掐断。
谢龛的确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他笑着后退了两步,果真不再打扰她。
再忍耐一段时间,等了结了朝堂之事,等一切都随了她的心愿,想来再处在这明媚的日光下时,她眼睛里仅剩的那点落寞也能散个干净。
谢龛在后头的观景台落座,接过身后掌刑千户递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大人,北边战事吃紧,粮草不足,这祁覃同他手中的一众将士又不能很好的磨合。”
他拿眼角余光扫了眼前方正专心练习射箭的祁桑,又压低声音:“那位还没有动静。”
“不急。”
谢龛眯眸瞧着箭矢飞过,落在离靶心边缘处,淡道:“他都不急,本督这个大雍朝的奸佞之臣急什么?”
“是。”
祁桑不是那种玩乐性子的女子,说练箭,便一直练习到双手发抖握不住弓箭。
谢龛就坐在后头看着,始终都没有出声。
想看她究竟要撑到什么时候。
练箭这东西,急于求成没什么用,必得日日练习,细细琢磨才能摸索出其中窍门。
直到日上三竿,汗湿了额前几缕散发,她终于深深呼出一口气,坐了过来。
许是终于得了些自由,她精气神明显比先前好许多,身子瞧着也不那么病恹恹的,动辄便昏昏欲睡了。
便是连面色都泛出些许的粉色,瞧着像一屉晶莹剔透的水晶包,白软粉嫩。
谢龛递过去一杯茶,她抖着手要接,被他轻轻一挪避开了。
祁桑于是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唇瓣。
“手指我看看。”谢龛将茶盏放到一旁。
祁桑低头看了眼,顿了顿,才道:“不碍事。”
左手掌心跟右手手指都被磨出了几个透明的水泡,她先前没察觉,这会儿停下来才觉得有些疼。
“晚些时候我去趟萧府,你给我打的镯子有个正合适她,给她送去。”
“拿本督送得东西送旁人,……借花献佛?”
祁桑笑笑没说话。
萧存烟虽然没同她说,但萧府这两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萧母因萧陆不肯娶妻纳妾,成日里不是在诏狱审人就是跟在她身后跑,因此嚷嚷着要寻个人家将萧存烟再嫁出去。
她身子不好,幼时遭萧母折磨得一度见到这个女人就浑身发抖呕吐不止。
祁桑不放心,总觉得要过去看看。
她们小姐妹之间的事情,谢龛也懒得多加干涉,只要她不要久待,用过晚膳就早些回来。
祁桑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