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只觉得风嗖嗖地从耳畔略过,眼前一片光影略过,而后身子便重重地磕到了什么东西上,砰地一声巨响。
好一会儿,麻木的钝痛才传遍四肢百骸。
愣是一声没吭。
祁桑蹙眉,主动道:“那是公爵府的庶子,在家里快被打死了,可怜的很,我们就不要欺负人家了。”
瞧给她心疼的,眉头都皱成这模样了。
谢龛抬手,拇指指腹用力地摁在她眉心上,冷笑一声:“我在外面剿匪,长公主这左拥右抱的日子过得倒是逍遥,专挑好看的往公主府捡。”
这件事他在平沙县时就知晓了,只是一直忍着没发作罢了。
如今回来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竟还敢往公主府里钻。
胆子也是够肥了,敢做驸马爷的美梦。
祁桑觉得眉骨都要给他摁碎了,试图后退,又被他单手抓着后颈动弹不得。
“怎么没见长公主给过我银子呢?总督府开销那么大,我好缺银子啊……”
他压低身子,越逼越近,恨不能一口一口吃了她。
“……”
祁桑干巴巴地道:“给,给给给,麻烦您能先松一下手吗?我骨头要断了。”
“给多少?”谢龛却是不依不饶。
“要多少给多少,库房都给你好不好?”
他似是这才满意,慢慢松开了手,欣赏着自己在她眉心落下的一个红印记:“下次再心疼别的男人,我就挖你的心出来瞧瞧,看是不是黑的。”
他这话说得认真,半点不像在玩笑。
祁桑哪里敢再辩解,只乖乖点头。
……
夜里起了风,刮在屋脊上发出呜呜的声响。
祁桑翻来覆去睡不着。
直到被谢龛单手摁在身下,他凌厉的眉眼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焦躁什么?心疼你那个公爵府的庶子相好吗?”
祁桑哪里敢说自己真正焦躁的事情,只道:“不是,白日里一时意气,动了那位新任内阁首辅的女儿,现在想来觉得有些冲动了。”
谢龛手指勾着她的耳垂,慢慢捏着:“现在才开始怕,是不是晚了些?”
倒不是怕,只是这件事势必会让兄长左右为难。
她如今虽不想再同兄长见面,但也并不想给他多添麻烦。
祝氏一门代表的是整个世家大族,兄长想要他们安安稳稳不生事,几乎每个家族都娶了一个回去,如今这事一出,也不知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以此事要挟兄长秉公处置。
“一帮看重荣华富贵的蛀虫罢了,想要离间他们很容易。”
谢龛将她抱进怀中:“你家那兄长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不会任由他们拧成一股绳的。”
他指腹粗粝,把玩够了耳垂,又转而去捏她柔软纤细的手指,似是上了瘾,怎么都不肯松开。
祁桑就这么看着,心头却是百感交集。
给陶姑娘拿药时,她顺手问大夫要了一包落胎的药,此刻就藏在马车坐榻下的暗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