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吃下了小半碗面,又喝了两杯水,祁桑终于缓过了些精神,眼巴巴瞧着他:“这件事……很棘手吧?”
她一猜就知道这次一怒之下闯下的祸事一定被有心人大做文章了。
“内厂办的就是棘手的案子,这本就是它存在的理由。”
谢龛拧了条湿帕子给她擦了擦脸。
她肌肤娇嫩,染上点湿意便更显水润,白白润润格外软弹,谢龛擦着擦着,粗粝的指腹便代替了那条帕子。
“祁桑,你可知若今日你只带一人离京的事情被其他人知晓,会是什么后果?”
他单单只是想一想那个可能性,便觉遍体生寒。
祁桑一手抵在他胸膛上,默默半晌:“我只是怕被人知晓了你的秘密……”
若非迫不得已,她恨不能连扶风都不带着。
隔墙有耳,她虽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微微仰头贴着他耳畔道:“不过既然回来了,我也就不挣扎了,改日你想办法再去抓一副药吧,咱们早做打算,别被兄长瞧出了端倪。”
她呼吸间带出湿润的热气,落在他耳骨处,微微的痒,微微的麻。
谢龛眼眸暗了暗,故意道:“做什么打算?抓什么药?”
祁桑:“……”
他问都不问她一句为什么要逃,祁桑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一定是知道了。
本该同她一样的想法的人,如今却明显生了其他心思。
祁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揪着他衣领小小声地提醒:“谢龛,你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发疯!你这样的人手握大权已是对皇权的极度威胁,若兄长知晓……你会死的!”
谢龛就这这个姿势倾身压下去,滚烫的大手抓着她的后颈将她更近地贴向自己:“祁桑,不想生个我们的孩子吗?”
祁桑:“……”
再多的理智,再多的道理,她可以不带重复地跟他讲个三天三夜。
可还是抵不过他这一句万分之一的重量。
不想生个我们的孩子吗……
想啊。
若不是想得失了神志,她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选择逃出京城,寻个好去处将它生下来。
“可是我们说好的……”她说,声音里已经满是哽咽。
“既然有了,就生。”
虽不是刻意为之,但她既然舍不得这孩子,就生下来。
谢龛的大手从她后颈摩挲到她脸颊,轻轻安抚着:“你只管安心生,其他的事我来解决。”
祁桑直接哭了,又怕被旁人听到,只敢低声啜泣着含糊否认:“我不生,我怕疼,我不想生……”
“嘘……”
谢龛将她完全拥进怀里:“又不是天塌了,哭什么……”
祁桑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天塌了是什么。
自古帝王多无情,坐上了那皇位,兄长的心只会一天比一天冷,一天比一天硬。
他不会让谢龛威胁到自己,而一旦谢龛死了,他也绝不会让他的孩子平安长大,给自己埋下祸患。
与其两个人都留不下,她宁愿只留下谢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