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瞬,她补充道:“如果可以,最好还是早点回家,或者直接留在教师宿舍。”
育人中学是有教职工宿舍的,一部分老师就是选择住宿。
她突然的动作和话语引得办公室的老师都诧异地看着她,沉默了一瞬,有的老师微笑着表示感谢,并说明自己带伞了,同时说如果真的下雨了可以和其他其他同事一起走,但更多的人还是用看奇怪生物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沉默着做自己的事,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江浸月默默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能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
言尽于此,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轰隆”
傍晚,乌云毫无预兆地笼罩了天空,雨急促地落了下来。
三伏的暑气混杂着雷雨,闷得人一呼一吸都仿佛要耗尽全部力气去捕捉那一点氧气以维系生命。
学生和老师陆陆续续离开了校园,江浸月看着摆在一旁的雨伞,却迟迟没有动作。
黄昏下的雨幕在她眼中透着莫名的萧条,让她觉得走进雨幕就像走进她生命的末路。
迟疑了一会儿,她打开了聊天软件,给某个人发了条消息。
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少,保洁阿姨和门卫大叔已经来赶人了,不得已,她拿上伞走到了一楼。
没有直接撑伞走出教学楼,她一直站在原地,像是在等什么人。
没一会儿,穿着橄榄色宽松衬衫的身影打着伞行至她跟前。
白朕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笑,随后出声道:“走吧。”
江浸月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撑开伞随白朕走入雨幕。
她在赌,赌纸条上的【她】指的就是白朕。
因为那晚在酒吧和纸条一起出现的是她,也因为来到淮城后和她关系最亲近的人就是白朕。
即使只见过四次面,她还是觉得和白朕的关系比其他人更亲近些。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也是因此,她按照纸条上说的【接近她】给白朕发了消息。
如果【接近她】的【她】真的是白朕,那么【伞】也许也和她有关。
至于猜错的后果,她不知道。
管他的,真要是错了她也没办法。
能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就这样吧。
好在白朕没拒绝她,真的来接她回家了。
长舒了一口气,她蹦蹦跳跳地跟上白朕:“我请你吃饭吧。”
“就在我家,我下厨。”
想起和帕克里特的约定,白朕拒绝了她。
“算了吧,和朋友约好了今晚出去吃。”
嗯,她偷跑出005号房,帕克里特带她在研究所的中餐厅吃饭。
江浸月撇撇嘴:“好吧,那下次你需要帮助也可以找我哦。”
她也知道她今天的行为古古怪怪的,但没办法,她很不安。
白朕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真的?”
江浸月莫名地打了个寒颤,她想起纸条上被划掉的【不要接近她】。
即使划掉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想,为什么寄信人当初要写下这样的话呢?
写下了又划掉,然后重新写下截然相反的句子,看起来很像......
走投无路后犹豫着去尝试一条布满危险而未知的路。
所以她摇着头收回自己说过的话:“不不不,我就是客气一下!”
“我下次请你吃饭!吃大餐!但有事儿我大概帮不上你!”
她知道她这个样子又怂又没出息,被她妈看到大概会破口大骂说如果当初在娱乐圈也这副样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她明白这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前者是她对前路一无所知,后者则是她能预知到最差的路也不过是变成现在这样。
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白朕挑了挑眉:“你帮得上的。”
“到时候我会来找你。”
因为你在狩猎区里。
你逃不掉的。
狩猎马上就要开始了。
江浸月追上白朕的脚步:“哎!不是!你听我说,我很没用的......”
滴滴答答的雨声模糊了两人的对话,路边的绿化带里有什么探出了脑袋。
往日安宁的小县城里多出了某些不速之客,山雨欲来的气势悄然笼罩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