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迟一惊,正准备跑,便听见有人说:“严迟?你跑什么?”
严迟脚步一顿,长舒一口气道:“信子叔,你吓死我了。”
严信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昨晚上睡得很沉,早上起来头却很晕。
五六时虽说有些早,但也不算太早,可是村里仍然一片寂静,一反常态。
那条狗……好像变凶了,又好像没有,那种感觉……说不上来。
但是常年打猎的直觉告诉严信子,尊重他,不要去烦惹他。
严信子按着胀得突突跳的脑袋,想为自己的想法发笑,可是一点也笑不出。
突然的喊声将他惊醒,他迷茫地偏了下头:自己怎么到这来了?没事到这里来做什么?
哦,打水来着。
严信子想了起来。
他蹲下洗了把脸,冰凉的河水刺激他的皮肤、血管,那股子凉意直往脑仁里钻。他甩了甩头脸上的水,终于清醒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盯着严迟问。
“信子叔,我来打水呢。你起得可真早。”
严信子走过去,接过严迟手里的桶。
“啊,不用不用……谢谢信子叔!”
“你哥呢?”
严信子把空桶往下一按到底,迅速提了起来。
“我哥他睡觉呢。”
还在睡觉,全部都还在睡觉。
严信子一手一桶水,肌肉崩得鼓鼓的,平稳地走在村子中间,向两边看。
“信子叔,你真厉害。”严迟跟着他小跑。
严信子把两桶水都倒进了严迟家的水缸里。
严迟连呼“不用不用”,“谢谢谢谢”。
严信子一言不发,沉默地提起他自己家的木桶,向外走去。
走到院子中,他忽然转过身来,低下头,问跟在后面的严迟:“严迟,你感觉怎么样?”
严迟一懵,什么怎么样,无头无尾的。
他脑筋急转,忽然想到严信子应该是听说自己昨天晕倒了,关心自己呢。
他心里顿时暖暖的,脸上洋溢起大大的笑容,说:“我感觉很好,谢谢信子叔关心!”
严信子看了严迟一眼,转身就走。
“谢谢信子叔!信子叔慢走!”严迟在他后面挥手。
家里有水了,严迟舀水洗了锅,迫不及待地加了一大锅水,引柴烧火。
一半洗澡,一半煮饭。
火光熊熊,映着严迟美滋滋的脸庞。
正烧着水呢,严迟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忽然在院子里止住了。
他连忙出去瞧,见严信子提了桶水,站在那儿,眼睛直直地看向他家堂屋。
“信子叔,你又帮我家提水来啦?真不用不用,已经够用啦。”严迟连连摆手。
严信子走进来,径直把那桶水倒进了水缸里,出门,却又站在那儿愣住。
“信子叔?”
严信子看了严迟一眼。
这个严迟不对劲,怎么没睡觉,而且有点太活泼。
那里也不对劲。
严信子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