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指教不敢当。我与二位萍水相逢,一见如故,二位若是没有其他去处,尽可来找我,我便住在内城和乐大街飞红巷中。就在贵人们所在的康居巷对面。”
严酉仔细回想,她上午时走错了,倒是跑去康居巷对面略转了转,虽然其房屋规制不比康居巷里宽广豪气,但也还算不错,白墙青瓦小道,也是规整。便笑道:“还要多谢官人。小女子无以为报……”
李海被她笑得男儿气高涨,“诶,怎说那些!”
又看着严迟道:“至于令郎,我却是有一极好的出路,实不相瞒,小儿也正要踏上那一条路。”
“哦?”严酉凑近。
李海不由别眼看了沉默的万有声一眼,虽然对美人主动有些受用,心下却又有些奇怪。
他借着吃菜拉开些距离,道:“自朝历2017年开始,咱们自在界广开学府,各地到处兴建小学中学,每四年招收一次适龄孩童,今年便又轮到了时候,年前便已有布告张贴,你可知道?”
“小女子有所耳闻。”
严酉倾身,在他身旁悄声说,“小女子还听说,此乃通神之路?”
李海听她连这个都知道,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因为上面的人有意封锁这信息,加上现今也才启招第二次,连中学也才刚刚启用,几乎没什么消息漏出来。
故而,极大多数人也只是以为在学堂学些学问而已,只有少数人才知道,这是自在界向下开启了修道成神之门。
“哈哈,娘子既已知道,想来已经有了门路了。可是要入咱们里陶镇小学?”
严酉含笑点头。
这个女子果然不一般!李海心道。
虽然说是说凡是6—10岁的孩童都可进入小学,但实际而言,却不仅需要缴纳两百文每年每人的柴火费才能进入,而且明里暗里,还分了阶等。
若想要入那最好的学堂,一般来说,还需要有镇城户籍才行,但就算有户籍,学堂只招收那么多人,一般平民若没什么别的门路,也根本进去不了。
更不消说那奴婢仆役贱民的子女,被送去上学也不过是其家长为了避税,就算某些有些见识,但没有其他办法的话,也还是只能送子女去那松散无纪的乡野学堂,白白浪费钱财时间,不识前路。
李海抚掌而笑,“好极!好极!小儿也是要入里陶镇小学,看来两小兄弟有照应了!”
他大笑不止,笑得眼角溢出点点泪花,他举袖斟酒,几人又喝作一团,气氛又浓烈几分,互相吹捧打探不提。
大人之间聊得欢,小孩之间却是安静许多。
忽然之间,严迟眼睛圆睁,转过头问李福贵:“你听见有人说话了么?”
李福贵被严迟骤然说话一吓,差点哽住。他脸都红了,鼓着腮帮子直摇头。
“真没有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莫,种鸽莫有。”
李福贵瞪着小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严迟疑惑了,捏着筷子捧着脸沉思。
须臾,严迟手肘忽地一抖,那道声音又委委屈屈地说起了话,把他吓了一跳。
“大哥,小弟只是叫你稍微吃快点而已,你不理我就算了,怎么还直接停下了?小弟可不依。”
“谁?”
座上四人都朝严迟看了过来。
严迟回过神来,连忙伸筷子夹了个肉片,又转头问李福贵,“谁?这个吗?”
说着将肉片夹到李福贵碗里。
李福贵一脸懵,严迟收获一连串夸赞之声。
场子又热了起来。
严迟暗中呼一口气,对脸红红看着他的李福贵笑了笑。
“什么东西?你是谁?”严迟试着在脑中想着,对那不知名的对象说。
此举果然奏效,只听那小孩儿声音回道:“大哥,我是小弟呀!”
严迟听见回应,悚然一惊,连忙埋下头猛扒饭,掩盖自己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