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举世瞩目的香港回归那激动人心的升国旗、奏国歌的旋律还在耳边回响,1998年的春天的脚步就急急忙忙地迈了出来。
掐指一算,强勇自己都吃惊了:这不知不觉地,怎么在家一呆就是大半年了啊?
看着一家人每天吃喝拉撒流水般地花着钱,特别是颜之夏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鼓起来,心里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做老爸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了,几乎是看得见摸得着了;担心的是,一家人特别是自己的小宝宝即将出世,自己还窝在家里,没有经济来源的。这样的状况实在有点强差人意呀!必须得尽快把家里的事安顿好,然后再杀回深圳去,至少得为小宝宝挣点奶粉钱回来才行啊。
强勇之所以这么想,并不是为了躲避家庭的责任。谁不想待在家里安逸?
古话有说:在家百日好,出门时时难。如果能够在滨江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既能养活一家人,又能兼顾到家里,岂不两全齐美?只是强勇抽空遛达完滨江的大小人才市场后,彻底灰了心。正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咱内地的滨江小城就是没办法跟沿海的深圳比啊!别看着表面上也是一派红红火火的繁荣样,普遍的工资却不过几百块钱一个月而已,深圳的早就一两千了,稍微高的都快过万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根本也没有合适自己的工作和位置啊:你说你是从沿海回来的,人家欢迎;但你要有点像样的待遇,那就不好意思了,你走错地方了。。。。。
算了,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工作也别找了,反正回来一趟的计划中的两件大事已经妥妥地办好了一件,集中精力再来完成第二件吧,完成了自己好再回到深圳啊。因为那才是自己要待的地方啊。
说起现在的买房子,那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了大多数人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一件事了。不管内地的还是沿海的,不管是有钱的还没钱的,也不管农村的还是城里,反正赚钱的第一目标就是买房!房子买的越大越好,房子买的越大越显的有本事!
也难怪,自改革开放后,中国的人口就开始了很有规律的迁移:从农村到城市,从内地到沿海,从经济欠发达地区到经济发达地区。人们所到之处,除了首先要解决基本的吃喝拉撒问题,接着就在考虑自己能不能在城里、在沿海、在经济发达的“立足”,而房子这个时候就成了能力的体现和生活的保证。而城市的领导者,不管自己的规模大小也不管经济发展如何,反正就是铺天盖地先把房子做起来,而且做的有模有样还不断地花样翻新呢;做出来的房子也不怕多,哪怕是整片整片地空着,反正今年卖不完,明年再接着卖,反正做了再多的房子也会有人来买的,也会慢慢被人买完的。这样城市发展的GDP上来了,城市建设市容市貌也上来了,这不是一举多得、皆大欢喜的好事吗?!
而这个时候买房的人呢,基本上也不外乎这两类,一类是“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一类却是胆子大的人。后者往往没多少钱,甚至刚刚付得起首付而已,但是他们好像不怎么考虑后果似的,要么就是找亲朋好友借,要么就是银行贷款或按揭。
而强勇一家想买房好像哪一类的人都不是。
这是一家人早在深圳就商量好了的目标。
老妈的单位房破败不堪,还很小,小到只有两间房,其中还有一个过路房,所以回来的这么日子里,自己和之夏每天晚上不得不打地铺、白天又收拾起来来解决住宿问题。
一开始,一家人挤在一起,彼此都感觉很新鲜,说话也方便,所以对付着也就过去了。慢慢地,强勇这样不行,自己作为男人应该给自己的老婆一个更好的“栖身之所”。
不是吗?之夏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大到可能随时生产。所以这个时候她就是一家的重点保护对象,自己决不能让她挤着不舒服,总不能让肚子的孩子还没出世就跟着受罪啊。
叶芬也察觉出了儿子的急切心里,趁一个晚饭的机会,笑着对儿子、儿媳说道:
“哎,我知道最近大家都住的很挤,我让之夏睡我床上她又老实不愿意。这房子的事,确实有点让人头疼啊。我这个当妈的在这一点实在有点惭愧啊,哎,在单位大半辈子拚死拚活的,到头来连个象样的房子都没挣到,这就样子的还是朝夕不保、风雨飘摇的?好在你俩还比较争气,在深圳打了几年的工算是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了。老妈我呢,这么多年,单位的效益一直就不怎么景气,之前从一直省吃俭用地供着勇儿读着书,手头上也没攒上几个钱,现在单位听说已经改制已经落地了,我们是什么也指望不上了,不马上把房子收回去就谢天谢地了!所以买房的事啊,还得靠你们年轻人自力更生啊。”
叶芬的一番话说的强勇夫妇俩十分地泄气,但她说的却都是大实话。
作为在单亲家庭成长起来一直与老妈叶芬“孤儿寡母”地相依为命着的强勇而言,老妈的含辛茹苦岂有不知的道理?别说她这一路来为了自己根本积不了钱,就算积了点钱,那也是她自己的血汗钱啊!老妈把自己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哪里还能再向她伸手要的啊?!
但是,这买房子的事,却不是一点点钱的小事啊!恨只恨自己的能力太小,没有能够赚得足够的钱,要不然不早就让她和老婆住上大房子?也算是报答老妈的养育之恩啊!
“妈,这个你放心,我和强勇还都年轻,不会啃你老的。只是不知道现如今,这滨江的房价大概在什么价位呢?我说不到滨江本地话的,怕一开口就被人吃生的呀。”颜之夏没有这些经历,所以也不会对叶芬的话起这么多的反应,所以她说出的话略显单纯。
“这个行情嘛,大概基本上是这样的吧。我也是从我几个老姐妹们打听来,这不也差不多年把功夫跟你们一样呆在深圳的吗?这房子是分路段的,路段不一样,房子价格就不一样。但是大体上好像一般的房子都在600左右,好一点的呢基本上在1000上下,当然还有别墅型的,那基本上跟咱们这种收入的家庭没什么关系。哎,这个都不重要,反正到时候出门问的到的,太贵了不行咱再换一家嘛。我平时也不好意思问你们小俩口,小金库到底积了多少银子啊?”叶芬毕竟是滨江土生土长的人,虽然出了趟远门,却是保持着跟滨江的随时的联络啊,所以一说起来,对滨江的各方面的行情还是心里有数的。
“妈,啊呀,你说这个我们做小的真的也有点不太好意思。就这么说,我跟强勇在天明这两年的加在一起,也就三万多一点点。按妈你刚才说的价位来算,也就只够买五、六十平米的房子了。哎,要是这样房子就太小了,只比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大那么一点点而已,最多目前一家人够住而已,来个把人就藏不下了。我想我们现在打算买房,再怎么说起码也得三房吧?这三房的面积再小也不下于八、九十个平方的吧?所以说要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不走银行按揭那一套路子,现在要想买套象样的房子,也就是三房两厅的吧?我们的现金至少还有两万的缺口呀。”颜之夏亮出了底牌,似是已经掌握了强勇的经济大权,对未来的房子的标准也是很有“考究”啊。
“嗳,之夏,不错不错,勤俭持家啊,没想到这两家这么困难,你俩省吃俭用还存了这么多呢!其实呢,这么一算缺口也并不算太大啊。老妈我,勇儿是知道的,厂里基本死翘翘的没收入,我的一点老本都是五六年前的厂里有效益的时候存的,厂里半死不活的我就一直也没什么工作,这个岁数了让我去别的厂打工我也拉不下那脸。所以这几年也就没什么收入来源,平时开支就靠啃点老本。你俩买房做娘的我高兴啊!今天也不怕你俩笑话,我的全部家当也就万把块钱的吧,不过,那不就只差万把块?勇儿,你看能不能想点办法?比如找同学借借试试?我也再去找姐妹们哼一下,说不定问题就解决了呢。”叶芬没想到儿子、儿媳自报家底还蛮不错的嘛,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也把自己的“底牌”给“翻”了。
“好,这是好事啊!看来我们离全款买房距离并不远啊!老妈,你的钱我知道不容易,都拿出来我也有点不忍心,放心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只是咱滨江的同学嘛也就那么几个,本来听说强超这小子之前已经发达了,现在好像因为赌博又打回原形了,其他的东奔西走的,咱也没联系上也不太了解,冒然找到开口就问人家借钱,好象有点开不了口啊。”强勇欣喜中有理解成分,理解中有为难因素,说完不由得叹了口气。
“啊?不是,那天咱们打的回来那个出租司机你不是喊他什么‘墙头草’的吗?他不是也跟你挺熟的吗?看有没有可能吧,也就万把块的事。等有钱了我们再还给他不就成了,总好过背负银行的利息啊。”颜之夏当真记性好,一下子就想到了几个月前的事。
“哎哟,莫要提这个‘墙头草’了!年龄跟我们差不多,混社会出来的早而已。人家也不容易,初中未毕业就出来闯荡。听说结婚五、六年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人家没问我借钱就不错了,何况也不是我的同学啊,只是同学的同学罢了。算了,不行,我再找下强卫兵,咱在滨江的同学可能算他稳定。不过,这小子好久没联系了,一开始好象在人事和社会保障局的,后来好象又换了单位,对!法院!咱同学中好象也就他当了公务员的,我找个时间约下他看有没有点希望?只是这么多年,我好象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喂。”强勇说着说着,猛然兴奋地想起强卫兵来,但很快就又蔫了。
“哎哟,我说勇儿,还没出门就僵成这样?!哎,说不定出门找找,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要是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我再厚着老脸跟我那些老姐妹哼点过来吧。多不少还是有那么几个姐妹们还算是有点交情的,只是这年把我跟你们跑到深圳去了,联系少了。以前哪天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买房子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就算坏了面子也要试下。我就不相信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我们也不能让尿把人憋死,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叶芬有些不满地嘟囔着,但也掺杂着一些鼓励的成分。
叶芬“鼓动”儿子并有意“赤膊上阵”也是有原因的,其中最为重要的莫过于单位的改制退房或即成事实一直压抑着她,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心病。
“行行行,最好是不要等老妈你出手就把事情搞定了。这样,我呢明天一早就带着全部身家去看看周边各楼盘转转。合适的够钱就买,不够钱的就先付个订金吧,后面再慢慢来。”强勇被老妈“激将”了,所以“进退维谷”,只得“豁出去”来“息事宁人”。
一切按计划行事。
第二天一早,颜之夏亲自将自己和强勇俩的多年辛苦所得的全部,照着电视上说的那个样子,先包起来然后再用布条捆在强勇的腰上,捆着捆着把强勇捆笑了:
“老婆大人,你这是硬要让小的装成腰缠万贯的样子吗?还是系个这东西让小的去打劫打劫哪家银行啊?”
“好你个乌鸦嘴!这样不是更保险点么?社会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到哪里去要随时摸一下自己的腰,这可是咱们这么多年的全部啊。”颜之夏挺着个大肚子,为了把强勇捆得不“显山露水”的,不厌其烦地围着他转来转去,直到满意为止。
“好了吧?可以走了吧?老婆大人。”强勇看老婆松了手,就故意做了鬼脸。
“好了好了,拿着,这是你打的钱,省的你在身上摸来摸去的。我跟你说啊,身上带这么多钱,千万不要挤公交啊,就算是在售楼部,没到交钱的时候也不要轻易去碰自己的腰带啊,我让你摸下只是很自然地去用手贴过来感觉它在不在而已,动作幅度太大了,反而会引起不怀好意的人来注意哟。”颜之夏说着说着,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老公,婆婆妈妈的说了一通。
“好了好了,老婆大人,我看你都快赶上我妈了。放心吧,老婆大人,小的我会很小心的,要不是你行为不便啊,我也不会一个人去的。那你就乖乖地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强勇接过钱,算是“礼尚往来”地“回敬”了之夏一番。不过,临出门,还是忍不住又摸了一下老婆的肚皮,嬉皮笑脸道:
“儿子呀,老爸我这给你和你妈看房子去了,你可要呆在妈妈的肚子里乖点哟。”
“去你的,你就知道他是儿子啊?我倒希望是个女儿呢。”颜之夏笑着轻推强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就在强勇出门没多久,叶芬就出现在了颜之夏的面前,一脸地“严肃”:
“之夏啊,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你只想要女儿的啊?”
“是啊,我觉得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啊,贴心嘛。男孩儿太调皮,好难带的哟。”颜之夏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随口应道。
“之夏啊,千万不要存在这种想法啊。不是做婆婆的我要给你什么压力啊,我也是女人,我也是做孩子的妈妈过来的,还是生个男孩儿好啊。你想想,我们强家已经是三世单传了,生个男孩儿调皮妈来带,不碍事的,反正我也是闲人一个。不瞒你说呀,我就想你跟勇儿多生几个,两个三人的我都愿意带!要真是这样,咱强家的列祖列宗多高兴啊,你说对不?”叶芬说的很认真也很婉转,但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地严峻。
“妈,这个道理我懂,只是这生男生女的事哪有人想啊?况且在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成型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顺其自然不是更好吗?”颜之夏不想跟婆婆“纠缠”,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不要与自己“纠缠”。
哪晓得她的这一招却是“适得其反”啊。
只见叶芬突然满脸地不高兴,摇着头边叹息着边自言自语:
“罪过罪过,咱真是强家的不幸啊!之夏,你不说,我这么久还真差点忘了,我看这几天我就带你赶紧去医院照照吧,是男孩子就算了,是女孩子打掉也还来的及,毕竟也还只刚足六个月吧。我认得三医院的一个妇产科主任,人挺好的,只要我说下她肯定会帮忙的。生个女孩子的,势必还要再生一个男孩子,超生罚款听说也要好几万呢!抵得上一套在滨江的房子的哟。你说这不是‘有钱不会算,有福不晓得享’吗?”
“妈,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生男生女都一样,我俩不也都是女人吗?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呢?还照照的,不行还要打掉?这是人话吗?噢,生个女孩再生就心疼罚款啊?生个男孩还想多生就不心疼钱了啊?哎,不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的,反正我是不会去医院照的,也更不会去打掉的了。都已经六个多月了,怎么下得了手啊?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呀。”颜之夏不为所动,态度坚决。
这也是她做即将为人母的底线啊!
“之夏啊,你以为我这个做婆婆真这么狠心啊?你还说买房呢?!要是真生个女孩子来,再生一个,不要说罚款,就是买个三房两厅的,够大吧?够住么?到时候孩子都大了,我这个老家伙住哪去呢?我刚才说多生几个男孩子也是顺口乱说的,要是生了个男孩子,妈保证不逼你们的,一个就一个行不?”叶芬知道这个不能让媳妇太“激动”,以免动了胎气,但看她这样子的“不配合”,只好搬出经济账来算给媳妇听,好让她“悬崖勒马”。
“哎呀,小宝宝开始在肚子踢我了,妈,他肯定是听懂了我们大人在说他的吧?他(好)肯定也在跟命运抗争吧?妈,你忍心么?男的也好,女的也好,不一样都是强家的后代么?”颜之夏边下意识地摸着肚子惊叫着,边看着婆婆,一副央求的样子。
“之夏,你还是没理解妈妈的一番苦心啊!最好还是照一下的好。等你年纪大了,你就懂了,只怕那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我没什么啊,双脚一蹬就走了。只是怕苦了你们了。做婆婆的我该说的都说了,就怕到时候反过来你跟强勇都会怪我啊!”叶芬故意把说话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但严肃的口气一点也没改变,反而平添了几分怨气、怒气。
“妈,算了,别说了吧?反正我的态度很明确,以后真要后悔,我也决不会怪你这个婆婆的。”颜之夏的态度还是没有一点松动,边说边摸着肚皮,好像是在安慰着肚子里的小生命。那可是比自己的命还要宝贵的新生命啊,所以颜之夏作为一个准妈妈,这个时候算是铁了心了,不惜为此正面跟婆婆较上一劲。
一时间,屋里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
(四十八)
这是颜之夏从认识强勇到嫁给强通踏入强家这么日子以来,第一次公开叫板婆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似乎就要爆发了!
与此同时,毫不知情的强勇正坐在一辆的士车上遛达呢。
司机当然不是“墙头草”。
但一路上给强勇提供的海量房源信息绝对不是“墙头草”所能掌握的。如果不是在出租车上,强勇肯定以为他就是一名房地产的推销员呢。
“哎,前面怎么不通车呢?还有当兵的嘛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的。”强勇看到出租车突然慢了下来,再一看窗外,呼啦啦地挤了蛮多的人,其中还有掺杂其中难得一见的解放军大兵呢,而且不是一两个,好像是一堆堆的。
“不会吧?这个你一点都不知道?哎,你还是滨江人不?这几天滨江新闻恐怕也没看吧?咱滨江大坝决堤了!就是昨天的事,你出门没看到滨江到处都是水啊?要不然怎么回突然一下子来这么多武警官兵呢,说不定有重要人物来呢。”司机哼哼两声,说话的时候表情夸张,说话的内容似乎也不容置疑。
“原来是这样的啊?前面不会有危险吧?这么严重?都决堤了,咱滨江还保得住不?哎,大哥,我怎么就不是滨江人呢?土生土长的、地地道道的,只是在外面呆久了,才回来而已,所以嘛,好多情况一点都不知道。这段时间的雨是下的好像是有点大,这个堤怎么就破了呢?不是修得挺牢靠的吗?”强勇感觉比起老司机,自己是有点“落伍”了,但就事论事的能力还是有的,所以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一切可能跟头上的雨有关啊。
“切,原来大哥一直在外闯世界的啊,难道跟外来人一样一样的!还是沿海好混啊?我知道好多人在深圳混的挺好的,也有少数混的不怎么样的,结果什么也没捞着,里外不是人。呀!不好意思啊,前面马路的水又涨了,我的车子底盘太低了,大哥,你可能要换乘公交大巴了,也就三两个站的事,前面新开发的房子比较集中,够你看的了。”司机突然将脑袋伸出了车窗外,一阵自言自语,完了回头望着强勇一脸的苦笑。
强勇一看,也是的,不少的的士正“见势不妙”纷纷地打着双闪“掉头就跑”呢。
没有办法,强勇只好付了的士费,向不远处的一辆公交大巴靠过去。
这辆大巴似乎停了有一会儿了,不过透过玻璃窗,强勇看到这辆大巴里面还有不少的空位呢。当然,滨江的公交系统这几年变化也蛮大的,所以哪路车去哪自己有点搞不太清楚,即便车头的电子屏明明写着地名呢,但这个地名可能就是新的,强勇也不一定就知道在哪,所以为了不坐错路线,强勇决定上车问个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匪夷所思的怪事发生了!
正当强勇一脚抬起来要跨进车门的时候,一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突然从车厢里冒出来,“当仁不让”地堵在车门口,双眼怒视着他。
强勇从中年男子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什么叫“来者不善”了。
强勇不想惹事,因为自己有“要务在身”,于是就侧着身子想挤进去。
谁知这中年男子不但不见机相让,反而更紧地挤压住强勇,让他卡在车门口动弹不了。
强勇被挤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来,抬眼一看,其实车子里面也没几个人呢。而这人素不相识的中年男子就这么卡在门口,不是明摆着要欺负自己么?
强勇刚想发作,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从哪伸出来的一只拳头冷不丁地照着自己的门面呼地挥了过来。
这么小的空间,自己还被中年男子夹得死死的,哪里还躲得开?
拳头不偏不倚、结结实实地打在强勇的鼻梁上。
强勇只觉得有东西顺着鼻孔流下来,顺手一摸,妈呀,出血了。
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的。
强勇莫名其妙地受此打击,心中已经怒不可遏了,正准备放手一搏时,中年男子和另外两个小伙子却突然自知“理亏”似地主动弃公交而逃,头也不回地一路小跑。但侧面看到他们几个居然个个脸上面带一种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