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兴十三年,阳春三月,临安已经是踏青的好时节,然而在大都,肃杀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城市,元帝忽必烈据说已经连续七天没有从昏迷中醒来,城市街道上几乎没有多少行人敢在此时行走,一个年轻的伙计在隆兴商会门口站了一会,眼看没有客人上门,打了一个哈欠退回到商会里,朝着正坐着喝茶的掌柜苦笑了一下:“掌柜的,还是没客人上门啊,这都三天了!天天开着店门喝西北风呢!”
赫连荣放下手上的茶杯笑了笑:“没人来就没人来吧,这大都的百姓啊,门清着呢,谁都知道,一旦上面最大的那位走了,到时候这大都不说血流成河,至少也是满地的头颅要滚一滚,这时节哪个不要命的还敢在外面瞎晃悠,这几天就当是给你们这些家伙放假了!”
那年轻伙计大喜:“这感情好,掌柜的,那这几天的工钱是不是按照平时的发啊?”
赫连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年轻伙计:“少不了你们的工钱,我们隆兴商会何时少发过!”这时门外几个穿着斗篷带着兜帽的人走了进来,那年轻伙计看有客人上门,也是连忙热情的迎上去:“嗨,这几位客人,您看您这风尘仆仆的,肯定是从外地赶来大都光顾咱家隆兴商会的!有什么需要的您说话,这无论是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我们隆兴商会都能给您安排上!”
带着兜帽的领头一人脱下兜帽,看了一眼赫连荣,赫连荣连忙将年轻伙计推开:“几位爷,原来是你们啊,走走走,这几位爷是我的老客户了,我来接待就行了,你去门外看着点!”
那年轻伙计心领神会,走出商会站到门口就开始观察起来,岳浊流笑着对赫连荣点了点头:“呦,老荣啊,你这干掌柜干的不错啊!走,我们喝几杯去!”
赫连荣笑着把岳浊流几人领到内院,喊人摆下酒席后端起酒杯问岳浊流:“岳爷,你们怎么会在这时段来大都了?”
岳浊流喝了一口酒,随后夹了点菜放到身边雅子的碗里说:“这不是有大事吗,陛下派我们来盯着点,看看有没有第一手的消息就要发回去,到时候兵贵神速啊!顺便还测试一下从贵仪娘娘和淑仪娘娘那边得到的一些消息,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用,对了,赫连掌柜,在这大都可还习惯?”
赫连荣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习惯,当然习惯,这大都当年也是我们前金的地方,哪有什么不习惯的,话说回来,淑仪娘娘是雪凝姑娘?我这可是真没想到,得到消息我都惊呆了,没想到在雪瑶族长入宫之后雪凝族长也入宫了,诶,不过入宫也好,这几年这两姑娘也确实难为她们了,一直带着族人东躲西藏的也没个安稳地,还要变着法子想办法给族人们弄吃的喝的,是该享享福了!’
岳浊流笑了笑也不搭话,只是问到:“忽必烈如何了?听说已经七天没醒了?看来那个御医说的没错啊!”
赫连荣看了看周围,随后点点头:“确实,那御医最近已经联系不上了,我估计应该是没了,不过他的消息还是准确的,忽必烈这次肯定是活不了了,铁穆尔作为太子听说天天都侍候在床边,就等着忽必烈咽气呢,伯颜最近也有点慌,一直不停地在联系官员,再加上他的那个苏日娜的父亲,也就是城防大将军特拉谢,走动的很是频繁。”
岳浊流刚还想问什么,突然听到皇城方向传来了阵阵钟声,岳浊流一楞,随后脸上一喜,哈哈大笑的把酒杯朝天举了起来:“天佑我大宋,忽必烈薨了!这值得浮一大白,你们几个,马上去皇城附近探查情况,一旦发现有什么动静不用回来向我禀告,自己酌情立刻放飞鸽向陛下或者向督察处汇报!雅子,你在商会里坐镇,我也一起过去!”
雅子正吃的开心,向着岳浊流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知道了,岳浊流无奈的看了看雅子:“跟你说了,别老是学陛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手势,真是的,什么欧克,都不知道陛下那里发明的词语!行了,我去了!”
铁穆尔铁青着脸看着已经吐血咽气的忽必烈,愤怒的对着身边的官员大喊:“朕现在继承大位,先皇已经殡天,为何不执行朕的命令,将伯颜先行抓捕起来!”
身边的官员互相看了看,随后一起跪下磕头说:“陛下,虽然您是太子,先皇殡天确实是陛下您继位,可是还没有成礼,再加上伯颜乃是大相,这无缘无故的抓捕大相于理不合啊!”
铁穆尔上前一脚踢翻一个跪倒的官员,大吼:“朕是天子,朕要抓谁就是抓谁,来人啊!马上给我派人把伯颜府围了!朕罢免了伯颜的大相一职!怀疑他通敌叛国,有谋逆之嫌疑,抓起来好好审问!还有,马上派人前去通知脱欢,先皇殡天,脱欢作为皇子有送葬之义,命他速速回大都给先皇守灵!我会另派大将接替脱欢镇守开封府!”
伯颜府,苏日娜抱着一个孩子看着正焦急的来回走动的伯颜,小声的说:“老爷,爹说他马上就会到的,老爷要不坐下歇歇?”
伯颜摆摆手,随后看着皇城方向发了一会呆,过不了一会又开始焦急的来回踱步,这时城防军的指挥特拉谢一身戎装的走了进来,伯颜连忙笑着迎上去行了一礼:“岳父大人,您终于来了,我可是等的急死了,城里情况如何?”
特拉谢摘下头盔放到一边桌子上,随后鼻子里哼了一下说:“铁穆尔派人来接管城防了,让我顶回去了,你到底安排好了没有?我可是听说了,铁穆尔在先皇遗体旁就说了,要罢免你这个大相,还要让脱欢回大都给先皇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