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力喊了几声布兰,没有回应。他皱着眉头去女儿房里查看,果然泰莎也不在。这丫头是越来越叛逆了。亚力心中微微叹息,不由的想起泰莎的母亲朱莉安娜,“我该拿这孩子怎么办?帮帮我吧朱丽安娜。”他暗自祷告。
他并不习惯带着侍从招摇。这次的本意是带布兰去找巴斯克斯长老,亚力想到一些方法,可以从侧面推敲论证一下布兰的根性。巴斯克斯长老的异能是独角兽的审判,一旦启动,他可以轻易判断出被测试者的恶意和邪性。当然,必须被测试者完全静止不动。
所以王室和各个地方的领主见到巴斯克斯皆是避而远之。但亚力例外,两人交好多年,巴斯克斯一直认为亚力会是法律与秩序长老位的接班人。
议事厅的五长老中巴斯克斯是唯一一位异邦人,他从红土大陆飘摇过海,来到奥斯基亚。老国王威利斯在世时很是尊敬他。亚力的父亲也与之交好,亚力在少年时承蒙巴斯克斯教授过汗莫尔法典,两人往往对其中的法理和浩瀚的案例争吵不休,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奥斯基亚五长老的设置由来以久,长老的人选多是由名望家族有才能的人担任,分管法律,财税,宗教,军事,知学。但一旦入职长老会,必须进行“公证之礼”,所谓公证之礼即是阉礼。在上一纪元,有一位睿智的国王认为,能真正做到天下为公者,必是断私欲之人。长老位高权重,为子孙谋私的现象不可避免,唯有阉礼,绝了这份遗留,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才能做到一心为民。
这一规定令诸多名望贵族望而却步,但各领主老爷们繁殖能力虽不能与野狗野猫相比,私生子和无缘领地继承的子孙也是多的数不清。故长老之位的竞争者也如过江之鲫,角逐那无上荣耀。
亚当估摸这个时间巴斯克斯长老理应在议事厅里处理杂务,通知了侍从,结果年轻的侍从回复长老并不在。再问,竟然不知去向。亚当心生疑惑,决定去巴斯克斯的寝所看一看,老人已是风烛残年,心里揣测偶有歇息也属正常。
将近长老们的寝所处,刚走到繁花夹道的甬道,亚当看到有一个装饰有金色天平与银色轮盘图纹的马车从里面跑出来,马跑的很急,隐约间还传来车内人的催促声,亚当打消了上前阻拦的念头。金色天平与银色轮盘象征着就是公平与秩序。是巴斯克斯的专驾没错。
这么急赶往哪里?亚当看着奔出宫殿的马车,决定跟上去探个究竟。
马车入了华尔赛区,亚当从一个屋脊跳到另一个屋脊,又拐到曲曲折折的里弄,再快速奔跑时,像蜻蜓点水般点过水果商贩堆积的甜瓜,又像风一样刮过人群。马车一直在他的视野里。直到马车在白玫瑰妓院停下。
亚当看清了下车人的脸,是巴斯克斯没错。还没等亚当招呼,巴斯克斯疾步走了进去。亚当犹豫了一下,往街对过的圣罗兰与谎言酒馆看了一眼,一只红尾燕正在那门稍上盯着他看。
执行过阉礼的长老来妓院干什么?
亚当走进白玫瑰。空气中弥漫着白玫瑰,肉桂与甜檬的馨香气息,虽然是中午时分,墙壁上依然点燃着蜡烛。据说是用蜡油将裸体的少女全身包裹,等少女情动时将那蜡油从少女身上刮下来,然后再密封压制成形,如此得到的蜡烛点燃后有奇特的梦幻的效果。
穿着红色镂空丝衣的老鸨迎接他,她约莫四十多岁,脸上脂粉很厚,但依然无法掩盖眼角的细纹。她的眼里光芒混沌,像是红葡萄酒与蓝利甜酒的混合。
“大人,您是四叶草家族的拉力克大人,欢迎欢迎。您这是第一次来白玫瑰啊。”她的声音甜腻腻的。
“我来找巴斯克斯长老。”
“那小人去通知一声。”
“我随你前去便可。”亚力道。
老鸨带着亚力穿过厅堂,扭着腰肢往四楼登去。到了四楼,她就开始呼喊巴斯克斯的名号。却无人应声。只有高亢的喊叫和矫揉造作的喘息和呻吟声充斥着整座楼层。亚力眯着眼睛一一看去。在最里面的房间里,那厚重的帐帏摇摆之间,看到了正在骑马打仗的巴斯克斯。
一瞥之下,亚力眼眸爆缩。这绝对不是真的巴斯克斯!所有的长老都是经过阉礼的!
心念电转之间,亚力稍微释放出斗气,“巴斯克斯”立即知觉,翻身下马,并释放出自己的斗气对抗。亚力摆摆手将惊慌失措的小巧的女孩赶出,锐利的眼神直盯着巴斯克斯看。
“你是什么人?!”亚力厉声呵斥。
那人一时仓皇,转瞬冷静下来道:“我是法律长老巴斯克斯,难道你不认得了么?亚力.拉力克爵士。”
亚力冷笑道:“你比巴斯克斯长老多了太多不该有的东西了。”除了身体部分,巴斯克斯一直没有斗气。当时亚力开启斗气的时候巴斯克斯先是极为羡慕,后就警训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劝亚力慎而用之。
那人嘿然一笑,“亚力爵士,有些水不是你可以去淌的。如果我是你,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尽情享乐就行。”
他忽然开始吟唱:
“趁世间还有光线,
趁着花儿还在娇艳,
趁着眼睛看来一切美好,
还没临到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