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段夫人鲜少会对身边亲近之人,进行占卜,对于窥天者而言,越是卜算血脉至亲,便越是容易折损窥天者道行和寿命,且窥天者不能窥测到自己的命运,同样,也只能看到一丝半点有关至亲血脉的天机。
而段夫人,却是不知为何,在段宇飞出生的时候,便不顾身体情况,强行占了段宇飞的命运。
而占卜的结果,却是让段夫人彻夜难安——
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提着一把刻着段家痕迹的刀,一下子便彻底了断了长大之后的段宇飞的性命。
段宇飞血肉模糊的模样,让段夫人险些出现精神问题,她没过多久,当身体恢复一些之后,便又进行了第二次占卜。
没想,这一次段夫人拼尽全力想要看清那个人的面貌,却只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一个模样别致的玉储物袋。
而这个玉储物袋,恰恰是段家之前的主母、段宇阳的亲生母亲,留给他的一样遗物。
段夫人始终因为这个,而对段宇阳怀有深深的芥蒂。
就连一向包容宠爱段宇阳的段正德,在得知此事之后,也不得不对段宇阳多了几分戒备之心,而在段夫人待段宇阳冷漠排斥的时候,他虽然想要劝解,但仔细想想段夫人窥测到的未来,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段夫人抱着段宇飞,双目低垂,眸中含泪,俨然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段宇豪也对于段夫人的反应,颇有些不解。
他同样不喜欢那个屁事不懂却占据着段家少主位置的段宇阳,然而,他却并没有像段夫人那般,处处提防戒备着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不入流货色。
段宇豪皱眉问道:“母亲,段宇阳想来也不敢害飞飞,你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段正德不满地说道:“那是你大哥,你直呼姓名做什么?”
段宇豪不屑地别开脸。
段夫人敛起神色,望着段宇豪说:“这种事情,你不必知道。”
段宇豪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就算了吧。”
正在此时,段宇阳走了进来。
议事厅中,几双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段夫人的脸色,瞬间冰冷下来,眉目之间,还闪过一抹一闪即逝的憎恶和杀意。
“哟,你这又是欺负哪家少年,霸占哪家少女了?”看着跪在地上的段宇豪,段宇阳率先开口。
段宇豪气不打一处来,径直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段宇阳你个卑鄙小人,竟然敢鼓动我弟弟,去告我的状!”
段宇阳闻言却是哈哈笑了两声,满脸幸灾乐祸地说:“原来,你是被告状了啊,告得好啊,甚合我意,看来飞飞还真是聪明啊,你说是不是啊,飞飞?”
段宇飞的脑袋并不太好使,但是他听到有人表扬他,便顿时用力点了点头,虎头虎脑地说道:“没错,我也觉得,我很聪明,二哥就是该被告状!”
段宇豪:“……”
段宇豪简直被气得吐血!
段夫人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段正德咳嗽一声,沉着脸道:“这一整个上午,你又往哪儿跑了?”
段宇阳闻言,随口说道:“哦,我去找我朋友了。”
段正德一挑眉,说:“你那些狐朋狗友?”
段宇阳有些不乐意了,说:“爹,你这话,我可就听着不开心了,什么狐朋狗友,我可是去找蔺玄之了。”
最近,蔺玄之的风头正盛,可谓是青城独一份儿了,十七岁不到的筑基期炼器师,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啊。
段正德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和蔺玄之,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了?”
他怎么记得,段宇阳一直都很看不上蔺玄之呢?
段宇阳眨眨眼睛,说道:“我和他可是有买卖上的往来,前些日子,我们段氏拍卖行,拍出去的货里面,有几样不错的,都是蔺玄之给的。”
段正德如今仍然掌管着段家的商事大权,闻言,面容舒缓了不少,点点头说道:“是啊,哪怕他是蔺家人,但能和有前途的炼器师交好,的确对家族是一件好事。”
段宇阳笑眯眯地说:“我也是这么想。”
段宇豪满脸不屑地扫了段宇阳一眼,道:“段家毕竟是修仙世家,到底还是实力更重要。”
“是啊。”段宇阳点点头,看着段宇豪说:“所以,你以为你每天能吃得上灵植,用得起灵药,这些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段宇豪:“你……”
“我什么我。”段宇阳语重心长地说:“小孩子家家,还是少管大人的事情吧。”
段宇豪被气得七窍生烟。
段正德不满地看着段宇阳,说:“宇阳,你对自己家人,怎么这种态度?宇豪招惹过你吗?”
段宇阳想了想,说:“的确没招惹过我,不过,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段夫人的眸子眯了起来,却是没有开口。
面对段宇阳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以无视来彰显自己的态度。
段宇豪冷冰冰地看着段宇阳,道:“自己废物一个,还不低调做人,你找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