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玄之震怒而失望,他觉得晏天痕无药可救。
他从此之后,和晏天痕彻彻底底地决裂……
皇甫晋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呢?
蔺玄之记得,在晏天痕最终被他亲手杀了之后,皇甫晋看着一人一尸,似是疯癫地笑着说道:“晏天痕这个人啊……他肯定不是个好人,但他罪不至死啊。阿雪喜欢你,你却不要他,甚至看都不多看他一眼,偏偏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如今阿雪死了,我自然不会让你如愿以偿,蔺玄之,失去所爱的感觉,你是不是也尝到了?”
晏天痕之死,绝非皇甫晋之过,真正害他者,另有其人。
然而皇甫晋终究还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前世今生,因果轮转,蔺玄之望着近在眼前的瘦弱少年,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
“我和他,以前有些过节,只是说几句话,让他心中不太舒坦而已,不算什么的。”蔺玄之道。
他恨皇甫晋,但皇甫晋上辈子并没有什么好下场,看在冷寂雪和白逸尘的份儿上,他暂且可以将皇甫晋划分在“必死无疑”的范畴之外,然而他也绝对不会让皇甫晋太好过。
折磨倒不至于,但小惩大诫,总归少不了。
况且,皇甫晋情路坎坷,天道早已为他设定了因果,蔺玄之自是不愿意与他的因果纠葛太多。
晏天痕似懂非懂地点点脑袋,想到:大哥还真是喜欢捏我的脸啊。
皇甫晋很快便把阴鬼幡给带了过来,蔺玄之爽快地将那把已经回炉重造的剑,递给了皇甫晋。
皇甫晋没说什么,便准备转身就走。
蔺玄之叫住他,道:“皇甫少城主,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
皇甫晋回过头,一张帅气的脸上带着不耐烦,道:“你会有什么好意?”
蔺玄之不以为意,道:“你明明将剑交给了冷寂雪,最终却是被白逸尘弄到了赛台上,他们两个,看来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阿雪根本不认识白逸尘。”皇甫晋不做思索地说出口后,自己便愣了一愣。
若是不认识,又怎么牵扯在一起的?
冷寂雪不太可能提前知道比试的内容,即便知道,也不会不经过他的允许,便将那把断剑,交给百家际会主办方。
除非有人特意找他索要。
白逸尘……白逸尘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皇甫晋深深看了蔺玄之一眼,扭脸便走了。
晏天痕摸着下巴,道:“大哥,你这是要让他去找白少主麻烦的意思啊!”
蔺玄之点点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好心帮他炼制好了那把剑,总不能让他把账再记到我头上吧。”
晏天痕说:“那他会去找白少主吗?”
蔺玄之笑笑,道:“应当是会的吧,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见面,认识一下了。”
上辈子,皇甫晋和白逸尘相识的时间要晚上许多,而且是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之时才认识的,最终,皇甫晋发现了白逸尘身上的秘密,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经年之后,当蔺玄之再见到皇甫晋,他的智力宛若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只知道对着白逸尘傻笑或者哭闹,只是眸子里面,始终只有白逸尘一个人。
蔺玄之记得最深的一幕,便是白逸尘牵着皇甫晋的手,蹲下身子像是照顾孩童一般,拿出素白的巾帕给他擦拭嘴角流下来的口水,眸色温柔。
上辈子,当蔺玄之在发现白逸尘便是冷寂雪的时候,他便忍不住会不停地琢磨,若是皇甫晋早发现白逸尘和冷寂雪的关系,那冷寂雪死后,他到底还会不会变得如斯偏执而阴狠?他又是否会因过度的刺激和心底的愧疚煎熬,而精神失控,成了一个傻子?
冷寂雪的死,饶是这辈子也是在所难免,蔺玄之想要知道,若是他们提早认识,将会对以后的命轮,发生怎样的影响。
…………
门外,皇甫晋瞅着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长剑问情,想着蔺玄之的话,越想越觉得生气——就那个什么玩意儿的白家少主子,凭什么把他的东西说给别人当试手的就给了?
这万一要没有分配给蔺玄之,岂不是就要被毁个彻底?
皇甫晋哑火极了,一方面他特别气恼冷寂雪居然就这么瞒着他把他的宝贝给了别人,另一方面,他更气恼白逸尘自作主张独断专行。
皇甫晋总不可能去找冷寂雪的麻烦,所以他气不过的时候,就当机立断,决定去会会那个白逸尘。
皇甫晋朝着城主府前进的步伐顿住了,他一转身,朝着白家走去。
身为天极城少城主,皇甫晋和白家打过的交道,自然不再少数,皇甫家族的不少法宝,都是从白家这边直接定制的。
然而,饶是如此,皇甫晋也从来没和白逸尘正面打过交道,甚至在白逸尘出现在天极城之前,他根本不知道白家少主竟然会是个坐着轮椅的残废。
不过……长得倒是不错。
皇甫晋便跑偏想法,边朝着白家大门走去,白家的看守见到皇甫晋,自然不敢拦,立刻恭维地迎上去问候。
皇甫晋很简单直接地一摆手,阻止对方的讨好,道:“我今日来,要找你们家的少主。”
看守一愣,然后眉开眼笑说道:“我们家少主真是神机妙算,他之前就差人给我说,若是皇甫少城主来找他,就直接带您过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