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万倚彤,即便他不是他的同门师弟,此生此世,他也绝对不会将他当成仇人来对待,更不可能杀了他。
从那之后,许是揽月尊人给展枫亭说了些什么,展枫亭便再也不曾单独找过他聊天,只是见到他的时候,偶尔会眉宇间带着忧愁地轻叹口气,对他欲言又止。
北弑天变的更独了,他只身来往,轻易不与他人说话碰面,行踪更是捉摸不定。
万倚彤有段时间,因生怕他在晚上一走了之,便睡在他门外的树上,里面稍有动静,他便能听个明白。
一个走,一个跟,两人都装作不知彼此的存在,就这样一连十年。
然而这次,北弑天不想也不能再装作一无所知了。
万倚彤是个娇贵的小少爷,万兽魔林委实不适合他。
蔺玄之也沉默了片刻,随后,他抬眸平静地望着北弑天,不经意间看到了他一寸从衣领中蔓延出来的一道新添的伤疤。
“北师兄,你与万师兄之间的事情,我没什么资格置喙,只是我还是想替小师兄多说句话。”蔺玄之平声道:“珍惜眼前人,莫要等失去之后才学会珍惜。”
北弑天的面色微冷,道:“你还年轻,这些话你即便说了,也没什么说服力。”
蔺玄之却是轻声笑了,道:“的确没什么说服力,但我虽年轻,在感情之事上,也算是过来人了,不过师兄既然决心已定,我再多说也是无用。”
北弑天动了动唇,道:“怜怜在你手中,如今已经如何了?”
蔺玄之道:“怜怜终归不是我的剑,我能净化它,却终归不能将它彻底化为己用。”
北弑天有几分不信,道:“以你的修为和天赋,难道征服一把怜怜,却也做不到吗?”
“征服倒是可以。”蔺玄之讳莫如深,道:“我毕竟是炼器师,若是我愿意,我完全可以将怜怜身上你残留下的所有气息给重新炼制抹去,只是我是个专一之人,我已经有了止戈,便不会再要其他的剑。”
怜怜争鸣了几声,却被蔺玄之一把按了下去。
北弑天:“……”
北弑天略显疑惑道:“止戈不是早已经失踪了吗?”
蔺玄之道:“失踪,也是可以找回来的。”
北弑天眼神微变,蛮有深意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了底子,那我便期待止戈重现天日的那一天了。”
蔺玄之淡淡笑道:“会有的。”
……………………
又过了几日,蔺玄之正在练剑的时候,蔺泽之一脸凝重地找了过来。
蔺玄之按部就班地将这套剑法练完,才慢条斯理地收了剑,朝着蔺泽之走了过去,道:“族中那边,又搞出什么事情了?”
蔺泽之脸色不怎么好看,带着几分焦急,道:“少主,家族传来消息,说是雨柔有身子了,如今,四叔一家子一定要让杜奇英迎娶雨柔为妻,要不然他们便要找上门来,讨个说法!”
蔺玄之的眉梢挑了起来。
这类子的事情,蔺玄之早已告诉季兰君不必特意告诉他,只需要自己做主处理便好,看来季兰君此时此刻,仍是不怎么能压制得住白夫人这些人。
不过,这也难怪,族中主脉儿女的婚丧嫁娶,本就是事关整个家族的大事,蔺雨柔虽然如今名声差的要命,注定在五洲大陆不会有什么人敢要她,这次她突然有了身孕,说起来倒是一个契机——
季兰君怕是也不知如何抉择比较好。
蔺玄之略一思索,道:“族中那边,如今是什么意思?”
蔺泽之言简意赅,道:“母凭子贵。”
蔺玄之顿时笑了,说:“打得一手好算盘,不知蔺雨柔那边,又是什么意思。”
蔺泽之随着蔺玄之沿着湖边走。
“雨柔的意思,也很是明显,她如今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杜奇英了,杜奇英和何采苓的婚约,如今已经彻底不作数,没有挽回余地,若是雨柔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嫁给杜奇英为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好事?
看来蔺雨柔那边,态度很是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