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没有看到阿痕身在何处,其他同行的伙伴,却也一个都找不到了。
蔺玄之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天马,只见它身上插满了黑色的毒针,蔺玄之又抬头朝着上方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些暗器,是从何处而来的了。
那是一棵不知有多大的黑色松树,但蔺玄之可以肯定,方才迷雾出现之前,那棵松树分明是不存在的。
“道友既然已经暗中窥探良久,何不出来一见。”蔺玄之淡淡说道。
“蔺玄之,你可真够厉害的。”一个身穿白色大氅的少年从树上落了下来。
少年形貌妩媚又清纯,看起来极为惹人怜爱,只是蔺玄之却看到了他身后摇来摇去的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便心下生出了十二分的警惕。
九尾天狐。
蔺玄之却是没想到,他们才刚一进入万兽魔林,九尾天狐便找了过来。
看样子,九尾天狐对万兽魔林的掌控力,要比他想象得大得多。
“我可是被你的缚妖绳害惨啦。”九尾天狐舔了舔白嫩嫩的手指头,勾着眼睛瞅着蔺玄之,说:“若不是你用了缚妖绳帮着姬云蔚捉了我,我早就已经带着他远走高飞了,哪儿会出来后面这些事端?”
蔺玄之淡淡看着九尾天狐,道:“我听他说,你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九尾天狐眨眨眼睛,说:“那个笨蛋,什么都往外面说,他也不怕惹了我生气啊。”
蔺玄之道:“你当真已经恢复?”
九尾天狐嬉笑说道:“看样子,不光是我恢复,就连你也想起了不少前尘往事吧?可我怎么记得,当初的你,对晏天痕深恶痛绝,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最终还与人一起围剿他,将他杀身夺命呢?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却什么都变了?”
蔺玄之眸子冷了下来。
他盯着九尾天狐说道:“你不该知道这么多。”
九尾天狐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道:“我那时候,早就已经是魂体了,但却算不得彻底死亡,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身躯,我还是可以夺舍重生的,我那时候,心里记恨着你害死了姬云蔚,便总想着跟在你身边,找个机会把你给弄死,所以你的事情,我大多数都是知道的,只是,我搞不明白,为何时光倒流,重新开始了。”
蔺玄之望着九尾天狐,口吻很是复杂,道:“你还是不明白为妙。”
九尾天狐一愣,道:“果然与你有关。”
蔺玄之眯了眯眼眸,道:“你想与姬云蔚如何,我管不着,也万不会管,但是你最好把你的这张嘴给闭紧了,否则,若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九尾天狐摇了摇尾巴,动作极尽妩媚勾人,他冲着蔺玄之眨眨眼睛,笑着说道:“你是害怕我坏你好事儿吧?我看你这个弟弟,如今对你可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的,就是不知道,他若是想起上辈子你如何待他,是否还会如现在一样,对你死心塌地的——”
他看蔺玄之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儿,便赶紧又继续说道:“不过,我也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你和晏天痕的事情,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而且,我如今对你坦诚以待,足以见我的善意。你让我重生,不至于烟消云散,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害你?”
蔺玄之盯着九尾天狐,道:“你大动干戈地拦下我,便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事情?”
九尾天狐挑挑眉梢,道:“当然不是,我制造这么一场幻术,可是很消耗真气的,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些事情罢了。”
蔺玄之道:“有话直说。”
九尾天狐道:“我这些日子,将前世的记忆捋了一捋,觉得有些人,很是古怪——有很多事情,此事时间太短,不方便多说,还有几件,至关紧要。”
顿了一顿,九尾天狐揪起了一个尾巴,用手指头玩儿着尾巴尖儿,懒懒散散地说道:“比如那个天极宗的任宗主,他未免忒奇怪了些,我是魂体的时候,曾经潜入过他的房间,他总是在和一些世家的负责任说起什么‘天魔之子’、‘九界杀令’‘活捉天魔子’什么的,这个人,定然是和上界有所联系。”
蔺玄之不动声色,但这一点,他上辈子便已经猜测到了。
那个时候,天极宗的宗主以晏天痕杀了冷寂雪为由,诏令天下去追杀晏天痕,而且要捉到活的,这是五洲大陆人尽皆知的事情。
天极宗宗主的影响力不可估量,蔺玄之即便有心想要放过晏天痕,却也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晏天痕很快被捉走了。
且被关押在了天极宗关押穷凶极恶的犯人的牢房之中,终日不见天日。
蔺玄之不以为意,道:“这些事情,我上辈子,亦有所耳闻。”
九尾天狐微微一笑,道:“不过,有一件事情,你怕是根本想象不到。”
蔺玄之有了不好的预感。
九尾天狐道:“天极宗的任宗主捉了晏天痕之后,你猜他对晏天痕做了什么?他竟是要和晏天痕修炼双修之法,连衣服都已经给他扒光了。”
“什么?”蔺玄之猛然一震,死死盯着九尾天狐的脸,表情像是要杀人。
他手中的止戈剑险些一个没忍住冲了出来,饶是如此,散发出来的迫人杀意,也足以让人胆寒。
九尾天狐被蔺玄之突然变脸给吓了一跳,他警惕地看着止戈,拍拍胸口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我把他扒干净来羞辱的,你别把我当替罪羊替死鬼啊。”
蔺玄之大脑一片混乱,他死死咬着牙关,从牙缝里面逼出了字句,道:“任不吝,他还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