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门口摆了一日流水宴,长桌被壮士们扛在肩膀上,从天而降整齐划一地放在广场上,这望不到头的长桌上铺满了灵果灵酒,扑面而来的香气惹的人食欲大振。
很久都没吃过饭的晏天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扯了扯蔺玄之的袖子,道:“大哥,我想吃。”
蔺玄之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一顿饭,很像是断头饭吗?”
段宇阳:“你这形容……操,搞得我一点儿食欲都没了。”
蔺玄之摸摸晏天痕的头,道:“所以,还是别吃了。”
冷寂雪却是笑眯眯地捏起了一只灵果,道:“可是,如果不吃的话,难道这就不是断头饭了?”
蔺玄之:“……”
晏天痕:“……”
冷寂雪刚想往嘴里塞,就被皇甫晋给眼疾手快地将食物给掐走了。
“别随便乱吃东西,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毒没毒。”皇甫晋黑着脸没好气地说。
冷寂雪笑了笑,道:“呀,既然阿晋不让吃,那就不吃好啦。”
皇甫晋瞪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说起来,冷寂雪也只是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罢了,他总不可能当真去吃这封魔大阵之中的东西,谁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很快,夜晚又一次降临了。
历史在不断地重演,蔺玄之又一次亲眼见证了重月城从辉煌鼎盛到一夜之间彻底被摧毁的过程。
望着四处都是火焰的重月城,众人的心情比第一次见到,更加沉重。
但是,重月城的火烧不到他们身上,那些黑白鸦杀的刀锋,也无法伤害他们分毫——反之亦然。
救无可救,帮无可帮,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然而这一次,蔺玄之选择在重月城成为灰烬之日,便离开城主府,前去城门处守着。
他要验证一件事情。
三日之后,同一个时间,一位身着黑袍镶金边头戴玉冠的男人,持剑乘马,踏破了城门那看不到的结界,飞奔而来。
这一次,蔺玄之在惊鸿一瞥之间,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他心中萌生出一种宿命感,让他禁不住感慨道——果然如此。
再一晃神之间,他们又一次出现在重月城之外。
元天问恨的咬牙切齿,道:“这到底是在搞什么?我的剑都已经出鞘了,却根本无法伤害那些杂种分毫!妈的,太他妈的憋屈了!”
平日里,元天问大多数时间还是能维持自己身为世家公子的形象,然而在他眼睁睁看着那群侵略者大肆屠杀无辜百姓的时候,仍是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由衷的愤恨和恼怒。
皇甫晋看了眼元天问,道:“淡定一些,反正,就算我们能杀了那些人,历史也不会改变,重月城已经消失,这里的一切,都不过是幻像罢了。”
“可即便知道是幻像,亦是想要改变。”青竹叹了口气,道:“可怜了那孩子,永远都要活在重月城被灭城的记忆之中了。”
任扶摇走了过来,亦是有些失落,道:“相比较他们,我们可真是够走运了。”
“我真想将那群混账,千刀万剐!”萧林风重重地将手中剑插入了地面,又是无奈又是沮丧。
萧林风从来都是个侠骨柔情之人,他以前为凡人的时候,便总是惩恶扬善,想要平尽天下不平之事,如今见到这等龌龊下流卑鄙无耻之事,自然心绪难平,可他却又无能为力。
青竹安慰似的拍了拍萧林风的肩膀,道:“过去的事情,我们都无法改变。”
冷寂雪抬头道:“也不尽然无法改变。”
皇甫晋道:“何解?”
冷寂雪想了想,道:“我知道这天下有一至宝,名为溯世镜,此乃先古时期的鸿蒙至宝,若是谁拿了它,便能够回溯时光,让一切重新开始。”
万倚彤来了兴趣,道:“我也听说过这种法宝,只是,它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罢了,传言中,溯世镜一直都在玄家人手中,只是不知何时,便已经丢失不见了。”
段宇阳道:“这倒是稀奇。”
晏天痕也很是唏嘘地说道:“若是我有这溯世镜,一定要让时光回溯到重月城被灭城之前。”
冷寂雪笑了笑,道:“阿痕的确是个心善之人。”
晏天痕没有解释,心中却是酸涩又不爽地想道:谁叫那个胡乱给人找麻烦的尹城主,临死之前诅咒了他这个无辜之人。
若非他这该死的体质,此时此刻,说不定他还有一个完整的家。
众人说了会儿无关紧要的话,最终还是将话题拉扯回了如今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上。
“所以,大家可有什么想法?”任扶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