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玄之说:“我若是离开五洲,势必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蔺家不能一日无扛鼎之人,与其让我空占这么个名头,倒不如交给能够为蔺家真正做事之人。”
蔺润如思前想后,深思熟虑,便免了蔺玄之的少主身份,但给他按上了一个“蔺家六长老”的名头。
蔺家弟子,尚无一人在百岁之前获得这长老的身份,蔺玄之却是第一人,但整个蔺家上上下下,却是连一个不认可之人都没有。
蔺玄之早已修复了能够炼制破解炽阳之体丹药的那方鼎,季兰君几乎垂泪,对蔺玄之自然是感激不尽,对蔺家更是感恩戴德,尽心竭力。
蔺玄之解决了所有他能想到的后顾之忧,便也放松了心情,趁着五洲结界解除之日来临前,成日都陪着晏天痕游山玩水,放纵自由。
晏天痕本就是个不爱隐藏情绪之人,他爱极了蔺玄之,又尝过了贪欢的甜头,时不时就要缠着蔺玄之亲热一番,蔺玄之自然以更热情的态度来拥抱晏天痕。
两人的体力又已经非常人所能及,再加上晏天痕的特殊体质,双修虽然费力,却又舒服又能得到极大好处,自然一缠绵就要几日之久。
幽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痛恨自己的听力,起初他满脸都是阴郁,像是要打雷下雨似的,接着就慢慢变成了麻木,有时候还能调侃一句年轻人体力真好,然后放弃找儿子谈心,转而继续去缠着晏重华。
晏重华起初将幽冥残忍地关在门外,不理不睬,然而在某天半夜,他终究还是因为被幽冥在门外絮絮叨叨诉说两人的幸福往事而吵得睡不着觉,直接打开门将幽冥给扛了进去,从那之后,幽冥便搬到了晏重华的房间,每天走在路上都能露出傻笑。
直到临去天极宗的前一天,消失已久的凤惊羽才风风火火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落在蔺玄之身前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寻到了陵赤骨的一抹魂魄碎片。”
陵赤骨跟在凤惊羽身边,眉目之间多了些许人气,显然是有些魂魄已经归位,只是他仍然对外界的正常交流没有丝毫反应,也不会开口说话,但每当凤惊羽转脸对他露出笑容的时候,陵赤骨也会对着凤惊羽轻轻一笑。
这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凤惊羽吃到了甜头,便更要带着陵赤骨继续在五洲大陆寻找他剩下的散魂,他这次归来,只是为了向晏天痕讨要陵赤骨。
晏天痕也很是替陵赤骨高兴,只是因着陵赤骨仍是魂魄不全的尸傀,需要晏天痕的契约来传递阴息,所以契约定然是无法解除的,不过晏天痕允诺不会轻易召唤陵赤骨到他身边,让凤惊羽放心大胆地带着陵赤骨去寻找魂魄。
凤惊羽没停留太久便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对晏天痕私下说道:“阿痕,你这辈子能有重生之命,必然和蔺玄之分不开关系,但你得知道,重生乃是逆天之举,所付出的代价,一向都是常人不能承受的,我曾经试探过你大哥,我看得出他已经知道代价是什么,只是他不愿意说,我也总不好逼他开口,不过,我觉得你与他的关系既然已经是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你去问他,他总不好再推辞。”
凤惊羽虽然离开了,但却给晏天痕心中埋下了一颗霹雳弹。
前去天极宗的路上,晏天痕在车厢中提起了此事。
他满目担忧地问道:“大哥,你让我重生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蔺玄之看着晏天痕疲倦的眸子,心疼地将他揽在怀中,亲了亲他的额头,道:“我上辈子,在五行聚魂盘之中,认识了尹重月,他手中有一只裂了缝的溯世镜,那可是个万万年前开天辟地时候留下来的法宝,若是修好了,就能够将时间轴拨回一切转折的日子。”
晏天痕听得认真。
“我便与尹前辈做了笔交易。我借用魂盘,在其中修炼千年,将这溯世镜修好并让一切重来,后世我便要去解开五洲封魔大阵,让尹前辈魂魄归位,重回人间。”
“只是如此?”晏天痕满目狐疑道:“我不信只是这样。”
蔺玄之笑道:“当然不会这般轻易。我还答应他,用我的血和修为,唤醒魂魄已经进入归墟找不到回来道路的玄楼。”
“你的血和修为?”晏天痕一听,顿时紧张的要命,抓着蔺玄之的手臂,道:“你会不会出事?”
蔺玄之道:“要不了全部的血,也耗不尽所有的修为,只是身体会虚弱一段时间,修为也会有所下降。到时候,便全要靠阿痕保护我了,阿痕该不会嫌弃大哥吧?”
“大哥说的这是什么话?”晏天痕拍拍胸脯说:“我现在可厉害了呢,父亲也说等回了九界,便将我体内的封印给解开,到时候我就能更厉害了,保护你绰绰有余!”
蔺玄之忍俊不禁:“那我可得好好抱住世子的大腿了。”
晏天痕虽然忧心,却也觉得还好还好,修为低一些没关系,反正能保住命就行,此时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弄些什么灵丹妙药的给蔺玄之补补身子了。
快到天极城的时候,蔺玄之识海之中忽然响起了尹重月的声音:“蔺玄之,我改变主意了。”
蔺玄之在识海中道:“你打算如何?”
尹重月道:“我想让他的魂魄去投胎,前尘皆忘,来世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