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涂风险些倒吸口凉气。
若当真是出自晏家或者万法正宗,可就不是那般容易能解释的清楚了。
越涂风定了定神,道:“那究竟会是谁?”
龙尧凌恒道:“你这个当小舅子的都不知道,我与伏驭又没有任何交情,怎会可能知晓?”
他蛮有深意地扫了越涂风一眼,道:“不过,越家这些年风头太盛,如今又发生了这种事情,今年的雀灵,越家还是掂量着点儿,好好供奉上去吧,否则紫帝天都的那几位,恐怕轻易不会善罢甘休。”
越涂风黑着脸道:“我知道。”
都怪伏驭这个该死的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得他们越家有口难言。
越涂风阴沉地想了片刻,慢慢缓过了情绪,对龙尧凌恒道:“看来,我们的计划要延后了。”
龙尧凌恒淡淡道:“雀灵这东西,想要私藏也不难,端看有没有胆子了,若是各族能够联合起来,对抗晏家的规则,倒也不是难事。况且各族这些年都有天才出世,不比晏家差到哪儿去。虽说出了一个晏天痕,而他又年少轻狂,身负一半魔血,又是绝世炉鼎之体,恐怕光是他的身份,就足以给他招致杀身之祸,不成气候。”
越涂风眸子一闪,道:“说来也是,晏家快要后继无人了。”
龙尧凌恒道:“不过,这么说也不尽然,别忘了,晏家还有一位在万法正宗风头大盛的嫡脉。”
越涂风眯了眯眼眸,道:“的确……不过,他并无继承顺位。”
龙尧凌恒蛮有深意道:“继承顺位并非固定的,不尽然将来还是如此。”
点到为止,不必继续多说。
龙尧凌恒道:“越族今年也会送人前往万法正宗,你切要记住,定然要与华容剑仙搞好关系,他如今虽不入世,但据我推测,他早晚要深陷泥淖之中,绝不可能始终独立世外。”
越涂风微微皱眉,道:“那华容剑仙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等名声?天族似乎对他都极为敬畏。”
龙尧凌恒蛮有深意地看着越涂风,道:“八年之前,印家卦皇窥测天机,占出这位华容剑仙乃是济世之人,且他天生剑骨,运数命数皆不在天地乾坤六合之内,用卦皇的话来说,他就是仙界前来历劫之人,所以是天运之子,命格极好。
无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无人知道他究竟年岁如何,更是无人知晓他修为怎样,他受到扶摇宗宗主揽月尊的亲自引荐,在过万法正宗试心石的时候,就连试心石这等天地蕴养的灵物都测不到他内心的恐惧和贪欲,此人无所畏惧,也无欲无求,正是天生的修道之人。
这样的人,你敢得罪?
况且今日的场面你也亲自见到,就连我都险些被震得吐血,别说还手,自保都难,可华容剑仙却丝毫不受影响,竟是短短几招之内便将伏驭搞死,这样的修为,可是恐怖?”
华容剑仙的名声,对于天族之外的其他人而言,大多都是吹出来的。
越族最多只能算是准天族,倒是没资格知晓卦皇在天族之中传出的卦象。
如今一听,越涂风自然是对华容剑仙生出了一股从心中而起的畏惧。
九界已经数万年不曾有飞升之人。
以前的尊卑阶层还并非如此明显,修士一心求道,哪儿有心思勾心斗角?然而自从发现无法飞升,修炼到天阶便已经到头的时候,修士便开始变得不纯粹了。
他们即便不飞升,生命也无比漫长悠久,他们渴望享乐,渴望权势,渴望人心中那些与生俱来的所有欲望。
于是,天族的地位越发超然,勾心斗角也越来越多,乾元皇朝建立,帝制慢慢成型,九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世俗场。
而后来诞生的那些小世界的世俗王朝,便是九界皇朝的一个个小小的缩影罢了。
这等时候,突然出了一位据说是定然能够飞升之人,怎可能不引起轩然大波?
越涂风深吸口气,将华容剑仙之事牢记心中,决定回去之后便于族中长老、族长好生说道一番,以供决定家族今后的方向。
殿内,晏天痕的矛头转向了尹念。
晏天痕道:“你为何会忽然参合到这件事之中?”
尹念不以为意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晏天痕皱着眉头费解地朝着百世疏影看过去。
百世疏影已经换下了那身素色单衣,穿上了华丽长袍,头上也带满了华贵的钗环,妆容精致,还整拿着一根眉笔对着镜子描眉,整个人称得上是容光焕发,艳丽大方。
她朝着晏天痕斜了一眼,道:“这与我可没什么关系,我明明将怡芳藏在一处客栈之中,她最后为何会与轮回宫的这些人混在一起,我却是不知道的。”
尹念嘻嘻一笑,说:“你这就不必再猜了,反正我也不会告诉你们,轮回宫自有轮回宫的法子,你们猜不到的。”
晏天痕仿佛能看到尹念屁股后面翘着尾巴。
这样的小子,竟然会是鬼煞尊的徒弟,这性格差的未免也太远了吧。
晏天痕心中暗自嘀咕,视线却不停地朝着华容剑仙身上瞟。
兽王后头疼不已,好端端的一场结侣大典,却闹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她冤不冤啊?
若说起来,伏驭也真是找死,若不是他已经被华容剑仙给一剑劈死了,她非得亲自把伏驭给拉出来鞭尸一万下,闹出来这么一出,整个兽族尤其是伏家的脸面,算是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