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此之后,北荒狼便给乾元皇朝的人们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因为这种狼群,着实快如闪电,锋利的牙齿只需一个轻轻的对合,便能够将一个黄阶修士的脖子咬断,更可怕的是,这种狼群似乎能够吞噬人的魂魄。
晏天痕自然也听说过那段历史,所以他一听到北荒狼的名字,便感到大事不妙。
只是,这里是何处?
为何会出现北荒狼的踪迹?
蔺之之的视线也落在了那棵光秃秃的树上,道:“只有这棵树上,没有那些笔杆子。”
晏天痕说:“原来你也注意到了,他们为何要在门口的树上挂笔杆子?我以前可着实没有见到过。”
蔺之之摇摇头,道:“不清楚,不过去别家问一问便知道了。”
晏天痕想也只能如此。
不过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晏天痕便打算先进屋子里面看上一看。
进去之后,蔺之之环视一圈,又摸了摸屋子正中间摆的那个桌面,再看一看卧房里面的床铺,便说道:“那老人家骗了我们,此处前几日还有人居住,并非许久无人。”
桌面无尘,空气中也没有任何陈杂的气息。
更让人在意的是那床铺,规规矩矩,干干净净,还有股阳光晒过的味道,像是主人家早已知道有客人要来,便扫榻相迎,提早做好准备似的。
晏天痕摸着下巴,说:“这怎么有种请君入瓮的感觉啊。”
蔺之之说:“我们还是先去打探一下那毛笔的用处吧,我总觉得情况不太对。”
晏天痕点点头,道:“也好。”
他刚一出院门,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道:“之之,你为何对万法正宗的那些事情,如此了解?你不是失忆了吗?”
蔺之之随口说道:“我只是自己不得自己是谁,从何而来,又要到何处去而已,与我自身无关的事情,我都还记得住。”
晏天痕:“……”
蔺之之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不信便不信吧。”
晏天痕连忙说道:“也不是这样,我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他从未听说过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原谅他孤陋寡闻了。
蔺之之看了他一眼,抬脚便走了。
晏天痕连忙跟上。
旁边也有人家,只是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闭了门,摆出一副不愿被打扰的样子。
晏天痕见状更是奇怪,道:“我以前去过紫帝天都旁边的小城,那里面到了傍晚,便是生火做饭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是开着院门倒出串门聊天的,怎么这些院子,一个比一个安静?”
蔺之之敲了敲门,道:“问问便知了。”
敲门声叠叠响起,不一会儿,便有人站在门后面问道:“什么人?”
蔺之之道:“外乡人,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那人的声音带了几分惊恐,道:“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快些走吧。”
蔺之之听到那人的脚步像是要离开,便继续气定神闲地说道:“我旁边这位,乃是黄阶修士,他手中有剑有鞭,只消得轻轻一下……”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那院子的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晏天痕:“……”
神他妈的这样也行?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有着饱经风霜的粗糙皮肤,肤色略黑,他警惕又畏惧地盯着蔺之之,又看了看旁边的晏天痕,道:“修道之人?”
蔺之之点点头,道:“自然。”
那男子道:“你们莫要说假话,如何证明你们是修道者,而不是魔修?”
晏天痕手中多了一把鞭子,在地上一甩,三尺之外的一颗石子成了粉末。
男子:“……”
男子静默片刻,朝着周围看了看,道:“你们可是从北边过来的?”
蔺之之摇摇头道:“我们是从东边来的。”
那男子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们先进来吧。”
于是蔺玄之和晏天痕便顺利进入了邻居家的院子。
邻居家的人丁并不多,只有六个人——男主人也就是周常夫妇二人、周常的爹娘、以及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孩子吃了奶已经睡了,女主人脸上露出了麻木之色,她只是抬起眼皮子看了两个陌生男人一眼,便又低着脑袋继续往自己的嘴巴里扒饭,动作像是傀儡似的。
一对儿老夫妇年龄已经大了,此时已经入寝,于是晏天痕并未见到他们。
周常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孩,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晏天痕总觉得这家子说不出的诡异,但也说道:“只是偶尔误入此处,方圆百里似乎只有这一座小镇,便只能进来了。”
周常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似乎露出一个讽笑,道:“你们可是在城门口见到了一个满脸树皮的老头儿?”
想起满脸褶皱,晏天痕便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晏天痕道:“见到了,还是他让我们进来的。”
他还指了一下东边的院子,道:“还让我们住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