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痕更担心的,是听得了玄无赦秘密的蔺湛。
他生怕玄无赦一个阴晴不定,心情不好,便拿蔺湛开刀。
谁成想,蔺湛却是波澜不惊,反而笑了笑,翻身而起,坐在玄无赦的腿上,遮挡住玄无赦望着西方的眼睛。
他垂眸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东皇宫中的摘天塔就不错,那紫帝天都的九重玲珑,未免太高了,正所谓高处不胜寒,站得太高,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委身下来,搂着玄无赦的脖子,凑过去轻轻啄着玄无赦的嘴唇,低声喃语道:“帝君,更何况这世上的美景,不光是山河日月,还有这等神仙快活之事,帝君何不看看眼前人呢?”
晏天痕顿时目瞪口呆,觉得满脸通红,像是要烧起来似的——他他他他小爹爹,怎会是这样的画风?虽然蔺湛生性风流不羁,想法天马行空,可这等勾人心神的模样,晏天痕是绝对不曾见过的。
晏天痕捂住了眼睛,默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呵。”玄无赦不浓不淡地笑了一声,他捏住了蔺湛的腰,道:“广陵,你竟是敢自比日月山河,未免太自负了些。”
蔺湛微微一笑,道:“人自然是要比日月山河贵重的。在帝君心中,我自然是比不得这九界天地,可在我心中,帝君却是比这广袤无垠的九界,要贵重得多。我心悦帝君,难道帝君心中还不知道吗?”
玄无赦那双沉若鲛珠的眸子,沉沉地盯着蔺湛。
片刻之后,玄无赦微微一歪脑袋,道:“朕遇到过那么多想要攀附于朕的男男女女,可你知道,为何朕偏偏选了你?”
蔺湛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我比较有趣?”
“错了。”玄无赦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他回答道:“因为你最能放得开,也最不怕死。”
蔺湛喘息了一声,道:“帝君,周围还有人看着。”
玄无赦道:“他们不敢抬头。”
蔺湛又道:“那些世子们就快要到了。”
玄无赦一下子挥开了结界,翻身将蔺湛压在了椅子上,说出了一句尤为狂肆之言——
“让他们等着。”
晏天痕:“……”
晏天痕甩了甩脑袋,觉得三观炸裂,整个人都有些彻底颠覆的感觉。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义父和他小爹爹,竟是在做这等颠鸾倒凤之事,还毫不顾忌周围有人!
好吧,虽然上了结界,可那些人摆明了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吧。
晏天痕有些消化不良地回味着方才玄无赦说的那些话。
他一直以为玄无赦和蔺湛,早些年就已经是爱侣关系,但从方才地位颇不对等和玄无赦说话口吻之中,他无比确定,蔺湛此时只不过是玄无赦的一个枕边人罢了。
天族世子大多到了年龄,都会有暖床人,一来是为了发泄精力,调和阳气,二来是为了绵延后代,三来也有人是为了双修。
显然,玄无赦与蔺湛是第一种。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日落月升,云海铺满了银光,结界才被撤下。
蔺湛的衣服狼狈随意地披在身上,他嘴唇红肿,眼眸含着水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事后的味道。
只是他并未顾忌自己,而是认认真真地在给玄无赦整理原本就没什么褶皱的衣袍。
蔺湛将自己的衣服也整好,让下人拿过一面镜子看了一眼,顿时做出一个要吐血的表情,道:“我还是下去更衣吧,这幅样子……”
“这副样子,一看便知你做了什么好事。”玄无赦搂着蔺湛的腰身,让他坐在自己身边,道:“但谁还不知道你是朕的人?有什么可遮掩的。”
蔺湛想了想,道了句“也是”。
玄无赦道:“今日你表现倒是不错,夜宴之上,我便不杀晏重华了。”
晏天痕:“???”
蔺湛笑道:“帝君本也没想过杀他。”
玄无赦说:“这倒不见得。”
蔺湛靠在玄无赦肩头,说:“帝君若想杀他,在猎妖之宴上有无数机会来杀他,帝君虽然对紫帝天都志在必得,却也珍惜朋友。”
“朋友?”玄无赦道:“朕没有朋友。”
蔺湛说:“别这么说,很多人都想要与帝君做朋友,只是帝君为人太高冷了,还总不爱笑,他们对你有误解,若他们了解你,便会愿意接近你。”
玄无赦似乎有些不满,道:“谁要你妄自猜测,胆大妄为。”
蔺湛笑了笑,并不害怕,说:“我初来九界之时,便听人提起过帝君当年与紫帝天都的烨王殿下,曾一同在昆山之上,吹箫舞剑,引来凤凰。”
玄无赦似乎有些兴趣,道:“你还听说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