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重华:“……”
幽冥和晏重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说话。
晏天痕本没想着这么快就说的,怎么也得放到这些年的奇遇经历之后再说,毕竟有了两人的生死与共,相携相持,感情之事也算得上是顺理成章,让旁人更好接受。
但没想到,他这嘴巴一秃噜,就把什么都给说出来了。
晏天痕有些紧张。
纵然他已经可以肯定,他与蔺玄之的今生便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说什么他也不会做那不惜福之人,更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再与蔺玄之分开,但到了双亲面前,他仍是担心会受到阻碍。
晏天痕咽了咽唾沫,道:“爹爹,父王,我与大哥乃是真心相爱的。”
幽冥说:“我不信。”
晏天痕:“……”
幽冥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些年,自从被蔺玄之救下之后,便对他心心念念,做出一副痴痴缠缠非君不娶的模样,你说你真心爱他,我倒是信得过,更何况,你随我,你爹我就是个一心一意之人,你定是与我一样。”
晏重华只是扫了幽冥一眼。
“但你如何让我相信,他也是如此对你的?”幽冥有几分心痛,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才刚一进入万法正宗,他就来勾引你,也不知抱着什么想法念头,后来,你被宗门弟子指责,被道宗数落,也不见他替你出头说些什么,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是孩儿自己并不放在眼中。”晏天痕笑着说道:“爹爹,我与他之间的情谊,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我和他,也并非他救我的时候,才真正认识。”
况且,道宗的数落,那都是在两人进入幽山之塚以后了,蔺玄之与他一同辈困在幽山之塚,又如何替他出头说话?
不过,道宗说话,也的确难听,光是晏天痕听到的,便有“以色侍人”“卖儿求荣”之类的说法。
晏天痕听后只是觉得好笑,难道如今皇室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他堂堂第二顺位继承人,与道统之光在一起,便成了攀附吗?
道宗这些年,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当然了,也少不了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晏重华倒是不如幽冥这般反应,道:“我与华容剑仙,也曾有过来往,他的确是个心性高洁傲岸极有风骨之人,与这样的人在一起,我相信阿痕会变成更好的人。”
晏天痕只想叹一声知我者父王也。
幽冥翻了个白眼。
“只是。”晏重华话锋一转,道:“正因华容剑仙不是一般人,所以与他在一起,你所要承受的来自各方各界的压力、身上担着的责任,将会更多,多到你几乎想象不到。”
晏天痕望着晏重华,咧嘴笑了。
他说:“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压力和责任了。”
他还是幽山灵毓的时候,背负了天下骂名,担住了天下重担,直到死都不曾获得理解和原谅。
相较于那些黑暗到看不到光的年月,如今他有蔺玄之陪在身边,又怎会将这些外力带来的重压,放在眼中?
晏天痕接着道:“我最怕的,是身边没有他。”
话说到这种程度,晏重华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妨碍什么了。
晏天痕自小便性子执拗,自己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不能让他回头,即便是磕得头破血流,哇哇大哭,也仍是要坚持到底。
也不知是像了谁。
大抵是像了幽冥。
晏重华最终松了口,道:“他随你一起来紫帝天都了吗?”
晏天痕眼睛亮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道:“来了,自然是来了。他待我极好,什么都以我为先。”
幽冥嗤了一声,表明了他的不满。
晏重华笑了笑,道:“那我就等着他登门拜访了。”
晏天痕笑逐颜开,道:“父王当真疼我。”
“你的意思是,我就不疼你了?”幽冥揪着晏天痕的耳朵,骂道:“小兔崽子,死没良心,你爹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这白菜还傻不拉几地以为自己赚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