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灵毓随着莲华一起下山去一个繁华的城里除妖,那只妖生性淫乱,玷污了不知多少清白少男少女,他们追着妖的踪迹,来到了一处青楼。
那妖修为颇高,需得趁其不备将其一举击杀,于是莲华和灵毓便趴在房顶,在周围布下阵法,再用窥视之术透过房顶观察里面的情况。
这大概是灵毓此生看到的最激烈的情事场景了。
灵毓一下子便呆立当场,一双眼睛都要看直了,只觉得这场面既淫靡不堪让人面红耳赤却又容易勾得人小腹发热,他本想要移开眼睛,却是忍不住偷偷再看过去。
莲华给灵毓传音:“待到我说出手的时候,便随我一起出手。”
灵毓轻轻敲了敲莲华的手背,示意他已经听到了。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那少年的吟哦之声也越发急促诱人,就在灵毓几乎受不了想要逃窜的时候,莲华突然给了灵毓一个指示,两人便同时朝着里面发起攻击,将那只来不及逃窜的淫兽给一举拿下。
事后,灵毓问莲华:“你是如何判断,那只妖何时最为脆弱?”
莲华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提着那妖兽的妖丹,道:“这种问题,待到回了灵宗之后,还是直接问长生吧,若是让他知道我带你出了趟门,就让你什么都懂了,还不得怪罪我?”
灵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直觉发现,这种事情大约是难以启齿又让人害羞的,便也不再多问,心里面却像是有蚂蚁在咬,不知为何,心痒难耐,总是忍不住去想。
然而就在那日回到宗门之后,晚上梦酣时分,灵毓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在梦中,他仿佛变成了那个赤身裸体的少年,而那个健壮的大妖,则变成了长生。
他趴伏在地上,周围具是盛开如同火焰一般的大片大片凤凰花,直接烧到了天边,与火红色的云连成一片。
便是在这妖冶又艳烈的花丛中,长生覆在他的后背,长发顺着他的肩头滑落,像是最上好的丝绸,微凉而顺滑,但身子却是灼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待到醒来之后,灵毓脸色忽青忽白又忽红,他先是和自己过不去,兀自难受地憋屈的摔了满床的被褥和枕头,接着便愤愤地想:若当真是有朝一日梦想成真,他的大师兄想要用那个姿势来,看到他满背丑陋的伤疤,岂不是会倒胃口得很?
灵毓懊恼了一会儿,才蓦然不知打开了哪个关卡,突然意识到——
他竟是梦着长生,做了那等淫靡到了极点之事!
愤怒、恐惧、羞耻、还有一丝丝难以忽视的甜蜜就这么齐齐袭上心头,灵毓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艰难又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喜欢大师兄。
不是对兄长的那种喜欢。
而是带着情欲的、占有欲的那种。
此生此世,他只要这个人。
“这背后的伤疤,怕是轻易去不掉了。”长生很是惋惜地用指尖儿抚摸着灵毓后背的疤痕,道:“亡灵花的毒液在里面浸染了太久,最多只能让颜色变淡,疤痕平复一些。”
灵毓低落地“哦”了一声,垂着脑袋,看上去像是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狗狗。
“不过,倒也不是没别的法子。”长生的视线落在了漫山遍野盛放的百花上,笑道:“若是能够顺着这些伤疤的纹路,绣出纹身,便能够遮挡住这满身伤疤,倒也可以。”
灵毓的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
长生原本想要在他的后背上,绣出一个防御阵图,关键时候还能保命,然而灵毓却是极力反对——
他绝对不想有朝一日和大师兄做那档子事儿的时候,长生还对着他的背部给他讲解阵法。
反正,这种事情长生也不是做不出来。
再三选择之后,灵毓自己画了一幅图,交给了长生。
“这是第七域的尽头,特有的一种花。”灵毓凭着回忆,将这朵他记忆深处的花朵画了出来,他不知为何要选择这样的花,看起来妖娆又带着冶艳,还有几分不祥之感。
可他就是觉得,他适合这朵花。
“那里的河水,比冰泉还要冷,比海还要深,掉进去便再也见不到影子了。这种花,就是用这些河水浇灌出来的,从我到第七域,直到我离开,我都不曾见这种花凋谢,也不曾见到叶子抽芽。”
那时候,长生还不曾见过这种通红冶艳的花,更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又有怎么样的寓意。
“常开不败,倒也不错。”长生手执这张画,打量了片刻,道:“与你背后的伤疤倒也算是相衬,不如便是这朵吧。”
不如便是这朵吧。
长生用了整整三日,才将这副花描刻在灵毓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