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痕觉得哪里不太对,他皱眉盯着玉虚君,道:“你根本就不是幽山灵毓,你也不必猜我身份,你到这里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玉虚君说:“当然是要做……我最想做的事情啊。我先杀了你这个冒牌货,再将师兄抢过来,顺便让他与我一道修煞,再把这个无聊的冷漠的世界,给彻底毁了再重新制定法则,你觉得,我这想法,是不是很是伟大?”
晏天痕:“……”
你这都是在说些什么鬼?
晏天痕冷哼一声,说:“他才不会愿意和你这么做,他喜欢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就算再怎么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甚至还觉得你不是什么好鸟,对你厌恶倍至!”
晏天痕故意将话说得如此恶毒难听,一来是想要发泄那被人冒充的怒火,二来也是想要激怒玉虚君,搞清楚他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玉虚君果然沉下了脸,手中的鞭子捏得咯吱作响,咬了咬下唇,很是阴毒幽怨地盯着晏天痕,道:“他曾答应过我的。他曾对我说他对我的感觉,和对旁人的不一样,还说来日师尊成功飞升,九界安定,莲华接了道祖的位置,成为灵宗新的掌门,一切都安稳下来之后,若我对他还有爱慕之心,还愿意与他在一起,他便带着我,不顾世俗评说,不顾任何人阻挠,或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或去九界各处看看,走遍这天下,看遍这天下……他是要与我在一起的,他从来都是只能和我在一起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是也敢和我争抢师兄!”
晏天痕听完,非但不觉得玉虚君说的话吓人,反而还觉得好笑。
他禁不住捧腹大笑,道:“说你是冒牌货,你还不信,你这做的到底是什么春秋大梦,长生何曾说过这种话?他那么古板冷淡的人,你觉得,他会对你说出这等令人感动之言?别开玩笑了,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晏天痕自然不信。
长生这人,当初若是当着这般对他示爱,许了他未来那么多年,那么美好的日子,他纵然是爬过尸山血海,纵然是和道祖抗衡到死,哪怕自废修为卷土重来,哪怕一辈子都不可能重新修道天阶——
他也绝不可能爽了和长生的一生之约。
他也的确幻想过长生在听他表白之后,有一日会突然醒悟过来,发现他才是最好的那个人,会主动寻他来表达爱意,可梦终究是梦,不过是自己极度的不甘心之后,所出现的幻想罢了。
太可笑了,当真是太可笑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料,玉虚君顿时勃然大怒,一鞭子抽回,再朝着晏天痕甩了过去,道:“他说没说过,难道你能比我清楚?你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个贱人,你给我去死!”
“我就不去死,你能把我怎么样!”晏天痕当即发飙,看到一个冒充自己的家伙也就罢了,对方竟是还口口声声说自家心上人对他说过那等温存之言,当即便像是生吞了霹雳弹。
两人修为都不低,转眼之间上百招已经出了,将整个龙冢打得天摇地动的,还数次飞快经过龙尧和展枫亭传功之地。
然而那两人已经进入无我之境,根本意识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
晏天痕有意将玉虚君从那两人身边拉开,他总有种感觉,这冒牌货疑似不怀好意,若是让他接近,保不准得抽个分身搞破坏。
玉虚君的目标,盯紧了晏天痕。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天地失色,整个龙冢都摇摇欲坠。
打得越是起劲儿,晏天痕便越是觉得心惊肉跳——这玉虚君虽是个冒牌货,但是他的修为、他的招数、甚至于他的一些微末的小习惯,竟是都和他几乎一致,仿佛此人是他的影子似的。
而玉虚君也是同样的感觉。
他与晏天痕又过了百招,在将一根龙骨击碎之后,倏然便停了手。
两人对峙着,瞪视着彼此。
玉虚君脸上的黑纱已经落了下来,一张称得上是妖冶的面容,蓦然出现在晏天痕面前。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使用我的招数?”玉虚君显然比晏天痕还要愤怒茫然,紧握的手指尖儿上,指甲已经因着大力而泛白,他面色难看,不可置信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晏天痕心中骂娘,咬了咬牙根,道:“我他妈怎么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可能是幽山灵毓!”
“我为什么不可能是?难不成,你是?”玉虚君说完,突然愣住了,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表情像是见鬼一样,道:“你!你这个冒牌货,竟是要假扮我,骗取长生的感情,我今天,定要杀了你!”
晏天痕:“……”
他这么个真货,竟然被人倒打一耙说成是假货,还要被对方喊打喊杀,这他能忍吗?
必须不能。
然而,若说这玉虚君是装得,看起来倒也不像。
但不管如何,先打再说。
两人对视一眼,确定了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都使出了吃奶的本事,动了真正的杀心,企图将对方给强行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