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尧凌恒已经将随他前去龙冢圣地的三个人报了上去,其中一位是他的师尊玉泉散人,乃是半步宗师境的大能,算是个杂学大家,什么都会,什么都修,还难得被他修到了大圆满巅峰,也算是奇人一个,在九界颇有名望。
剩下的那两位,其中一位乃是在伏家颇有盛名的虎族祭司伏离,他在虎族有选择兽皇的资格,据说这一代的兽皇,便是他亲手在上百个虎崽子当中选出来的,只是为何与龙尧凌恒关系这般好,便不为人知了。
还有一位,报上去的名字乃是玉虚君。
玉虚君所从何来,唯有玉泉散人给了个说法,说是在外游历之时遇上的,至于修为,乃是大圆满期,至于年龄,连玉泉散人都不知晓,但不知为何,玉泉散人以在龙尧家族当了数百年门客的身份为这个可谓是来历不明的人作担保,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定然能够辅佐真龙上位。
晏天痕也朝蔺玄之打听过这位玉虚君的来历,然而哪怕是轮回宫,也根本查不到任何有关此人的消息,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大能。
海狂浪道:“我查到,就连龙尧凌恒自己都不知道玉虚君的身份,这玉虚君不管是睡觉还是洗澡,都不曾将覆面摘下,但他尤其喜欢温泉沐浴,有人看到过,他的背部有一朵不知名字的花,是艳红色的,纵横了整个后背,不知华容剑尊可曾见过类似的图腾?”
蔺玄之道:“只是红色的花,我如何判断?”
海狂浪虚虚一笑,说:“这不是,华容剑尊见多识广么。”
“也总不可能无中生有。”
展枫亭道:“偷窥那人不善作画,也不善形容,搞了半天我也不曾弄明白所谓‘花瓣是细长条、看起来很妖冶’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但这倒是其次,我昨日亲眼所见,这位玉虚君竟是能够催动万花盛开,改变四季更替。”
如今已经是北界的初冬。
虽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未下,然而凛冽的北风已经倏然而至,千树万树的叶子,若非有灵气,便都悉数枯萎,即便是已经有数百年乃至于上千年的草木灵精,也大多让旧叶飘落,将灵气集中回收于根系之中,蓄力等着来年春天再舒展新芽。
一派肃杀之景。
“天大寒,玉虚君沐浴之后,披衣而起,踩着卵石小路,刚准备离开,便望着那凋敝的枯枝,叹了一句‘若等来年春日,未免太久,何妨日日花红,年年柳绿’,只听他说完之后,整座温泉池子周围的花草树木,悉数抽出新芽,舒展嫩叶,又迅速鼓起花苞,开出了娇艳欲滴的花朵。”
海狂浪派去些人,暗中潜伏在玉虚君身旁,想要观察他的隐秘,之后在那位侍仆看到背后的红花,玉虚君便突然头也不回,靠在池子上,道:“告诉你家主人,行事要光明磊落,何必做梁上君子?若想知道什么,让他不妨亲自来寻我。”
于是,展枫亭便要替瞒着他乱搞事情的海狂浪擦屁股,决定亲自拜会这位处处都透着股神秘气息的玉虚君,顺便赔礼谢罪。
毕竟,不管如何,海狂浪的行事都不够君子,偷看别人洗澡什么的,也真是够够的了。
展枫亭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之前所形容的那一幕。
晏天痕挑了挑眉,很是惊异地说道:“能够控制花草,枉视四季伦常,也当真是个奇人了,他的修为,看样子必然是在大圆满之上。”
蔺玄之微微垂眸,长长的睫羽打下阴影,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道:“倒也的确是位奇人。”
晏天痕道:“居然有人洗澡都不去面罩的,难道是因为容貌丑陋不堪,所以没脸见人?”
蔺玄之道:“也有可能,怕人认出。”
“也是个有故事的。”晏天痕道:“要不,我们去会会他?是骡子是马,一看便知。”
蔺玄之道:“也好。”
晏天痕说:“我去就好,你已经是宗师,亲自去拜访,岂不是太给他面子了?”
蔺玄之看了晏天痕一眼,道:“宗师一共有十个,乾元皇朝第二顺位继承人,也不过只有一个罢了。”
晏天痕眨眨眼睛,道:“大哥难不成忘了自己的身份?”
蔺玄之知他说的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之事,但此事很久无人提起,也无人知晓究竟,蔺玄之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蔺玄之道:“还是一起去吧。”
晏天痕喜笑颜开,道:“就是这个道理。”
海狂浪道:“小师弟怕是去不了了。”
“为何?难不成你怕我长得太帅,让那人心生记恨,所以更加不留情面?”
“……”海狂浪喷笑,玩味地看着晏天痕那张的确很是俊美的脸,道:“我方才似乎忘了告诉你,半个时辰前,龙尧一族收到消息,说是烨王殿下和王妃,已经到了城外三百里,怕是此时早已到了龙宫。”
晏天痕:“……”
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放在最开始就说?
海狂浪的乌鸦嘴不是白长的,他的话音刚落,便见到一个银蓝轻甲玉树临风的娃娃脸青年走了进来,他打量一圈,再落在晏天痕身上,笑着说道:“属下灼炎,见过世子殿下。殿下,王爷要您去前殿见他。”
晏天痕:“……”
灼炎乃是晏重华手下第一大猛将,看起来弱不禁风,实则舞得一双流星锤,很是厉害。
能让灼炎亲自来请,看样子,这一趟是必走不可了。
晏天痕感到一阵蛋疼。
他求助地朝着蔺玄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