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忍了忍,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道祖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欠揍了?”
圣人说:“你若是再这么到处乱捡垃圾,我会先把垃圾揍一顿。”
道祖皱着眉头道:“你别这么说,他们都是好孩子。”
“长生和羲和他们也就罢了,毕竟是天赋卓然的先天灵修者,可你捡来那个小魔物又是犯了什么病?”圣人压抑着怒火,道:“魔物毕竟和我们不同,而且,他来自黑渊,身上的魔气,数万年都不可能净化完全,灵宗上上下下具是灵物,他留在此处,就是给灵宗埋下隐患!”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道祖慢条斯理道:“万物皆有灵,魔物之中也有好的,灵修之中也有欺世盗名之辈,我觉得与他有缘,便就带回来了,你若是有什么意见,就憋在心里自己慢慢消化,不必说出来。”
圣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一甩袖子转身便走,道:“我再也不管你了!”
道祖道:“慢走不送。”
毕竟是魔气入体,道祖便在山间的密室之中闭关了。
夜里,蔺玄之和晏天痕蹲在一朵开得正好的银莲花瓣上,一起看月亮。
晏天痕道:“我竟从不知道师尊的身体受不得魔气,而且反噬竟会如此严重,他都不告诉我们,搞得我一直以为他很是嫌弃我。”
蔺玄之说:“师尊一向对弟子们极好,他这人又很是隐忍,不管吃了什么苦受了什么累,也从不愿意多说,若不是今日我重回灵宗,见到过去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师尊竟是沾染不得魔气。”
晏天痕顿时觉得愧疚之心快要将他给淹没,他一直都觉得心中有刺,觉得师尊不够喜欢自己,甚至直接将自己丢给长生便不管不顾,连名字都要让长生起。
但现在,他发现原来他是多么小心眼的人,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冷风吹过,晏天痕抖了抖身上的翅膀,朝着蔺玄之暖融融的翅膀靠了过去。
“你听他们说了吗,天柱之前便已经出问题了。”晏天痕紧挨着蔺玄之取暖,道:“我还以为要一二十年之后。”
蔺玄之道:“我也以为。”
晏天痕惊讶地说:“师尊那么信任你,居然连你都没告诉。”
蔺玄之淡淡道:“这多正常,师尊什么时候都是站在我们前面的,修补天柱这种事情,谁接手都是大麻烦,没听圣人说么,师尊因着修补天柱,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寿命也有所折损。”
说到此处,蔺玄之沉默了片刻,道:“师尊在东北界天柱倾塌的时候,无力将天柱重新撑起来,原来早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身受重伤。”
晏天痕禁不住叹息,道:“我一直以为,师尊的巅峰便是这个时候,没想到,这竟是他受伤之后的修为境界。”
于是,两人同时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师尊果真不愧为九界当世第一人。
道祖这一闭关就是数年之久,蔺晏二人进不去那闭关的密室,也离不得道祖周身百丈之外,便只得百无聊赖地在原地转圈。
成为蜜蜂蝴蝶之后,他们的视角变得和人类有极大不同,看到的花自成一个世界,倒也很是有趣。
花瓣成了柔软的垫子,花蜜是最为纯粹的银莲沉雪蜜,再加上重雪峰上具是浓郁充沛的灵气,蔺晏二人倒是得了不少好处。
尤其是晏天痕,修为竟是隐隐有了突破宗师境的意思,只是如今这副身体不大适合双修,要不然的话……
山间不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道祖终于出关了。
道祖仍是那副遗世独立高洁傲岸的模样,步伐轻而稳,气质也如同这银莲,让人只敢仰而不敢望,生怕多看他一眼便是亵渎。
道祖出关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他收了之后便再也没怎么见过的小徒弟灵毓。
此时的灵毓,已经长大了一些,而且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肆意,成日跟在羲和和莲华屁股后面疯跑,不好好修炼的时候,就被长生抓起来揍一顿屁股,然后再被他看着练剑。
道祖甚是欣慰,还对圣人说道:“你看,我之前就说这孩子很乖,你说是吧?”
他说话的时候,灵毓正捏着一个蚂蚱,偷偷塞到莲华的衣领之中。
圣人抽了抽嘴角,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道祖说:“极好。”
圣人说:“信了你的邪。”
道祖笑了笑,道:“九界可是太平?”
圣人扫了他一眼,道:“无大事发生。”
道祖说:“这就好。”
时光斗转,物换星移。
一晃十年便这么过去了。
最近九界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总有些妖兽莫名便死去,生长了多年的灵植,一夜之间悉数枯萎,连根都腐烂了,还有一支护送着雀灵从北方界前去南方界,开箱验标的时候,竟是发现这些雀灵全都变成了石头。
这些异常,很快便引起了道祖的重视。
道祖亲自前去这些出现异常的地方一探究竟,那两只蜜蜂蝴蝶,也随着他几乎踏遍了整个九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