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看,竟是十余车骑,拱卫着三皇子季常奕驰来。见季常奕手持圣旨,二人不敢怠慢,立刻迎上前去跪地接旨。
“大熙皇帝诏曰,太子领命监军,与禁军统领王思忠久攻未克,贻误军机,令三皇子接管监军之职,王思忠戴罪辅佐,太子即刻回东宫自省勉学,钦此。”
果然不出所料。王统领心里只是一声叹息。他早就知道如此蹉跎下去,圣上怎会容忍!
待他二人领旨谢恩,太子立起身来,只见季常奕宣完圣旨并未下马,而是下巴微抬,向皇城方向一拱手道:
“太子殿下恕罪,父皇再三叮嘱需速克此地,这几日只怕军心已怠,臣弟要就地整顿军纪,不便下马,在此恭送二哥!”
见他骄矜至此,太子也未动怒,只是面上微微一笑道:
“无妨,皇命为大,此地就交由三弟了!”
言毕由侍卫搀扶着上了车驾,便带着自己的亲卫侍从直接离开,竟无半分耽搁。
谁也没有发现,太子车辇离去时,他嘴角展露出的那一抹笑容。
见太子已走,王统领生怕三殿下问责,立刻抢先拜奏道:
“三殿下,围城两日,这裴剑软硬不吃,您看是否要……”
“我可不是二哥,”季常奕瞥了眼王统领,面上浮现一丝讥讽。“直接攻。”
此言正中王统领下怀,他见三皇子下令,便立刻整装上马,点起一众禁军,向剑冢外围大门发起了攻击。
那剑冢外围墙根下本就是一条极深的壕沟,正东引桥高高吊起,只由裴剑一人把守。禁军冲到墙下便被壕沟拦住,只能用云梯从引桥强行突破。
可云梯所承人数有限,兵士们还未等近身引桥,便被裴剑手中剑气震落,一个不稳,便会从云梯上摔下来,跌入壕沟之中被尖刺戳死。
可那墙头又只有裴剑一人,只要他剑光护住自己,那些弓箭手便毫无用武之地!
一时之间竟然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种攻法虽然损失极小,禁军不过折损了十余人,但委实过于耗费时间,熬了几个时辰,就连季常奕也有些看不下去,眼中狠色一闪,示意禁军暂停攻击,向后一挥手道:
“押上来。”
裴剑虽未显颓势,但僵持数日,又与禁军短兵相接,已是有些损耗。他见攻势弱了下来,刚待暗中调息休整,却听闻下面又是一声呼喝。
“裴剑,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何人!”
车轮碾碾,从后面军士中推出了一辆囚车。他定睛一看,囚车中的人满头枯灰乱发,面容干瘦,衣衫已破,浑身沾染着污渍血迹,竟是裴云海!
虽是打入天牢,但毕竟罪名未实,他们竟然将家主私刑折磨至此!
裴剑虽然身形仍旧未动,但眼中已生出一股惊怒之意。
“裴光。”季常奕一开口,他身后便走出一名禁军甲士,毕恭毕敬地垂首听命。
“你也是裴家子弟,好好劝劝你们裴家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