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平静那是假的。
他还没做好迎接一个小生命的到来,这个女人显然也是。
但意外就是这样发生了,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可这更多的是他自己的责任,不该让她一个人来承受。
他抬手抹了把脸,又轻声说道:“我们先离开这,然后好好谈一谈,好吗?”
不等她答应,他牵了人转身走出医院。
将人带到医院旁边的澜心公园,两人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安静的看着周围散心的病患家属。
微风徐徐吹过,头顶树叶飒飒作响,心情莫名得到放松。
过了许久,他看着她,笑道:“你住在哪?”
目前只知道她的名字,还是刚才在报告单上看到的,其他信息半点都不知道,找起人来就是两眼一摸黑。
男人平静过头的表情,使得荼蘼话到嘴边,不知怎的就拐了个弯,随口说了个地名。
他定定地看着她,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荼蘼任由他打量,半点没心虚。
谁知他突然拿过她膝盖上的手提包,翻找了起来。
“哎,你干嘛乱动我东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荼蘼愣了一下,忙伸手去抢。
顾言樘小心的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半点不顾公园其他人的指指点点,淡定自若的找到了一张身份证。
将上面的地址、身份证号等信息都记在心里,他哼笑一声,“别想再逃避了,我不会给你机会了。”
荼蘼恼羞成怒,一把抢过身份证,一言不发。
想到这人一声不响的离开,半点留恋都没有,他气得肝疼,要不是顾及她有孕在身,他根本不会轻飘飘的掀过这一页。
“丁蘼,成熟点,这事你不可能一个人面对,无论结果如何,都得是我们一起商量出来的。”他按捺住心中翻腾的情绪,和她讲道理。
“无论是谁你都会这样吗?”还能心平气和的同一夜情对象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个意外。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顾言樘却是听懂了。
他在心里问自己,是这样的吗?
不是的。
如果是别的随随便便的女人,那生不生下这个孩子,他半点考虑都不会有,光想一下就接受不能。
不,不对,这个假设根本不存在。
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他不会碰别的女人。
这女人走后的第三天早上,他醒来发现自己的裤子湿了,他做梦了,梦里有她。
为了验证一件事,他费尽心思弄来了一模一样的药物,服下,在高级会所找了许多女人试过。
结果不行。
就那样的情况下,他都没办法触碰除她以外的其他异性,就像过去的二十四年里一样,他没办法对其他异性生起任何反应。
在折腾的只剩半条命后,他终于认清了现实。
无比清醒的认清了这个现实。
所以,他怎么可能还会放她离开。
“如果是你,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叫你妈妈。”他望着她,目光深邃,语调缓慢而温柔,“以你身体健康的角度出发,我希望能把孩子生下来。当然,你考虑过后,真的不想生,我也尊重你的想法,但是手术我必须在场,你不能瞒着我一个人去,医院和医生必须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