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月合上箱子,转身直面聂景逸。
“其实你更应该反思反思自己,你身子不好,自小体弱,又常年无法在众人面前出现,这样的处境,别人对你应该比对你哥哥更多些怜爱才是,即使更多些偏心也属正常。”
苏绾月的语气缓而有力,边说边斟酌用词。
“但他们却都更倾向于你的哥哥,并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够给武安侯府带来荣耀和尊重,还有一点就是性情。”
性情是这两兄弟最大的不同。
“你哥哥在战场上是驰骋沙场的小侯爷,英勇无畏,风姿无双,平时待人也是温和有礼,是非分明,至于你……”
苏绾月上下扫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没说话,却已经透露出她的意思。
在苏绾月遇到困难时,聂景易会出手帮她,坚定的站在她旁边。
在她难过时,还会让阿庆给她送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给她扎秋千,哄她高兴。
可眼前的聂景逸,在她被秦珏欺辱时却是冷眼旁观,想的是什么英雄救美,赢得她的芳心。
扪心自问,苏绾月自然是觉得前者更好。
聂景逸像是气急了。
“我不许你这么说。”
他大步上前就要抓苏绾月的肩头。
苏绾月一把拔开袖中的匕首,架在聂景逸的脖子上。
聂景逸虽然身子弱,但身为武安侯的儿子,自然也会武功。
但面对苏绾月这个弱女子时,他并没有防备,竟然一时被她挟制。
“你可别轻易乱动,我没学过防身的功夫,手上也没个准头,若是一不小心匕首划伤了你的脸,你怕是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用你哥哥的身份出来见人了,万一留下疤……”
苏绾月摇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
“那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聂景逸一时被唬住,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他每隔几日才能借着兄长的身份出来透气,此前还要向兄长了解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以免被人发现端倪。
能够幸运的欺瞒二十几年,都因他们兄弟俩这可以称得上是一模一样的脸。
万一损毁,莫说兄长,就连父亲也会教训他,那他就连几日出门一次的希望都没了。
苏绾月心中偷笑,原来聂景易说的是真的。
聂景逸的神态软了下来,目光中带着些许委屈与可怜。
“你非要这样对我吗?从小到大,我在别人面前都要扮作另一个人,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名,也不知道我真正是谁。”
说到这里,聂景逸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开口,眼中闪烁着一种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然而,面对聂景逸如此复杂的神情变化,苏绾月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波动。
她依旧冷漠如冰,淡淡地说道:“那又如何?你所经历的这一切并非由我而起,我又何必去感同身受呢?”
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没有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