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随着一个硬朗的声音,穿着黑红战甲的长宁侯齐君毅阔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落了厚厚一层积雪,头盔上的红缨越发显得明艳。
齐泰连忙上去接过了他解下的头盔:“侯爷,雪大了啊。您快把盔甲也脱了,瞧这上面都积了这么多雪了。”
齐君毅站着,任由齐泰帮他解下了战甲。
齐安歌坐在床上,父子俩静静的望着对方,一时都愣住了。
齐君毅领兵北上的时候,齐安歌只有五岁,他印象中的父亲风姿卓著,俊朗不凡。而眼前这位,面色黝黑,双颊上还有着被冻的红印,嘴唇是开裂的。
这肯定不是他爹!
他记得,他的爹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他虽不亲他,但是他知道那是他爹,是人人羡慕敬仰的长宁侯齐君毅,是和萧恒之父萧鸿齐名的大夏美男子之一
“您不是我爹!”齐安歌望着齐君毅摇了摇头:“我爹不是这个样子的!”
“世子爷!”齐泰连忙道:“怎么说话的,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这里的寒风如刀,是个人都会被吹掉一层皮的。”
“那夏国明呢?”齐安歌朗声道:“他怎么瞧着细皮嫩肉的很啊。”
“他是文官!”齐泰连忙道:“他又不需要操练,常年躲在房中,能不好吗!”
“哼!”齐君毅冷哼了声,接过孙亚雄递过的棉袍坐到了齐安歌对面:“你这是嫌你爹丑了?我还怀疑你不是我儿子呢!我走的时候我儿子只有五岁,水灵水灵的,哪像你眼下黑青黑青胡子茬子老长的。”
齐安歌咬了咬唇目光还盯在齐君毅的脸上,除了皮肤变糙了,五官上,他的确是他爹。十年没见,他对他说话的态度依旧和以前一样的,满是嫌弃的。他曾经想过很多次,为什么他爹不亲他。昨夜在那泡澡的时候突然就想明白了。
他爹一定是极爱他的娘的,因为他的出生,他娘才会难产而亡,他爹不亲他,他是可以理解的。
见齐安歌没有说话,齐君毅冷冷道:“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爹!”齐安歌试探的小声的叫了声:“我来是有重要的事。”
对于儿子怯生生的一声爹,齐君毅就像没听到一般,依旧冷冷道:“你不用说了,你奶奶信中已经说了。我这里很忙,你明日”齐君毅本想说你明日就走吧,看到外面的暴雪又道:“等雪停了,你就走吧。”
“除了我奶奶说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齐安歌听到他爹赶他走声音不由的就高了许多:“我要解除我娘给我定的指腹婚,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荒唐!”齐君毅的声音也高了几分:“早已经定下的事,是你说要解除就解除的?你以为是儿戏呢!”
“那你总得告诉我对方是谁吧?”齐安歌迎着父亲的怒目道:“连奶奶都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对方,如果一直找不到,我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就一句婚约就将我一辈子定死了,凭什么?”
“就凭你娘给了你这条命!”齐君毅拍案而起:“就凭你的命是你娘拿命换来的!她只有这么一个遗愿你还要违背吗?”
“命我可以不要!”齐安歌丝毫不示弱:“但是让我娶一个我不中意的人,我宁愿死!”
“那你死好了!”齐君毅留下一句冷邦邦的话,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