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字方恒。
如此言语,对于文人大儒来说,那已经是极低的姿态了。
何况,对方的身份,是当朝尚书,实权正部!
但是,对于裴敖来说,他不在乎什么兵部尚书的示好,更不在乎什么文人集团的态度。
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些人,终归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不过,裴敖倒是想要听一听这位兵部尚书,能提出什么自己无法拒绝的理由。
“何至于此呢?”裴敖端茶轻饮:“我只是听说,你家书童向来自持尚书心腹,在外妄为,好心提醒一两句,怎么看起来,事情没有这么么简单?”
陈新甲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语言艺术,什么文人留白了,勉力撑着身子,苦涩道:“三个月前,陛下派我和满清私下议和,如今来往书信,不小心被家中书童当作塘报,抄给通政衙门,现在外界声讨本官,欲抽骨吸髓,杀之而后快者不计其数!”
“哦,”裴敖的笑容更灿烂了:“你觉得,我能帮你?”
“大人只要对外宣称,是你我二人,在陛下的授意下,一内一外,一文一武,联合对满清的缓兵之计,即可!”陈新甲艰难起身,对着裴敖拱手道:“此事只有大人你能帮我!”
“一句话的事情,”裴敖点了点头:“何况你我同朝为官,日后相互帮衬的机会还多呢。”
“那么……”陈新甲双眸一亮。
“待我回去旅顺,好好思量思量,如何将此事办的妥帖,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便不会让陈大人失望!”裴敖施施然整理了衣袖,不慌不忙。
“这这这,大人,等不到你回去旅顺了!”陈新甲闻言大急:“恐怕等大人你回到旅顺,下官已经被不明真相的百姓士子给生吞活剥了!”
情急之下,陈新甲直接从椅子上挣扎着扑到裴敖身前,一时间竟然声泪俱下:“下官的性命,全在大人你的一念之间啊!求大人开恩,开恩啊!”
“我向来和文官不睦,若是贸然开口,恐怕不足为人所信,”裴敖俯视着陈新甲,语气冷漠,并不为所动。
“我可助你取登莱!”陈新甲知道必须付出一些代价,才能让裴敖出手相助。
“登莱府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与你何干?”裴敖摇头,表示没有必要。
“裴将军,我为兵部尚书,若你此次能助我,则你我内外联合,无人能敌!”陈新甲趴在裴敖身前,形容悲戚。
就这?
裴敖强忍着没有离席而去。
堂堂兵部尚书,来求人救命,就没有点实际的?
还是说,这兵部尚书,也就不过如此?
“若是没有其他事,裴某要去午睡了,”裴敖作势起身,就要往后院去。
“大人,我还有一事!你若允我,我可托盘而出!陈某发誓,此事与你有大用!!!”陈新甲紧紧扯住裴敖的衣袖,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般!!!
“何事?”裴敖眸中冷漠,望着陈新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