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凤漪摇头,神色淡然:“继续走吧,这古墓中的情况我只是从前人记载里得知一二。虽然有记载说此地有寸为方圆之象,却没想到这般大。食物有限,我们还是早些出去的好。”
冬雪别过首,有些羞愧——都是她不济事,累得主人为她出头。
越急越出错,他们的确是迷了路。
有心想说出事实真相,水凤漪则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
人心不齐最易生乱,此地是有时间限制的。如是三天未出,自然关卡失效,会有引路者引领他们出去。
且……她相信他们不会困顿至此,定然能找到出路。
且行且寻,华美的衣衫成了障碍。水凤漪有些后悔自己的装束。
女为悦己者容,她惦记着自己的狼狈,一心要以华盛容妆淡去尤佐天心中那个不堪的自己。不料,这一身行头如今竟成累赘。
又一次,水凤漪的裙摆被枝叶拉扯,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拽拉着枝头,不想手被刺扎了一下,有鲜血逸出。
秀眉深缩,她连忙含着手指,神情懊恼。
尤佐天神色慌张,忧心忡忡道:“凤漪,你怎么样了?”
“主人,您可还好?”冬雪忧心忡忡,慌慌张张掏出个锦囊,“让冬雪为您包扎。”
水凤漪吐出手指,看看不再冒血的手指,平静开口:“不必了,小伤而已。帮我把裙摆解开。”
“是。”冬雪应下,眼睛看了几眼,见她手指确实没有再出血,这才蹲下忙着帮她解开。
“且让我看看。”尤佐天不由分说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定眼仔细查看。
水凤漪无奈:“区区小事,何必大惊小怪。我又不是那泥做的人,一碰就碎。”
尤佐天不假思索道:“说笑了,如凤漪你这般玉洁冰清、出尘脱俗的女子,自是用白玉堆金银沏,哪是那污物能亵渎的。”好话连篇,信手拈来。
青儿的脸色已有难色,觉得他们打情骂俏的画面很是碍眼,勉强挤出笑脸来:“水姑娘,或许我的话不太好听,可是你这样真的很碍事,不如就换了衣衫吧。这么耽搁来去,我想冬雪姑娘更记不清地图了。”她的视线几次落在尤佐天身上又移开。
水凤漪沉眉,视线在尤佐天与青儿间流转,莫名产生一个联想——莫非是青儿也心悦于他?否则为何三番两次针对自己!但是,从青儿的眼中她感受不到多少情谊,反倒是石婵……
一声轻叹,她其实是不喜插足他人的感情。她不知石婵用情多深,但能明白尤佐天并未对石婵有一丝儿女情长。甚至石家兄妹都在小心翼翼地遮掩,生怕他会察觉。
她不明了他们这样遮掩的道理,但是能看明白,虽然心悦,石婵心中顾忌颇多,若无意外,此生都不会对尤佐天吐露分毫。而尤佐天许是亲近惯了,从来没有往这些地方想过,一心把人当成类似朋友或妹妹的存在。
如若尤佐天对石婵有一分男女之爱,她都不会接受这个人。
是她之幸,亦是石婵之不幸。
这世间优秀的人本来就更能吸引别人的目光,尤佐天是出色的,因此他能引来爱慕,水凤漪并不奇怪。只盼着,那些人不会做下蠢事。
‘刺啦’声响,却是裙子被撕破了道口子。
冬雪手足无措,愧疚道:“抱歉,主人,是冬雪笨手笨脚。”
她的目光移到青儿身上,眸中怒火跳动——好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主人怜她病苦,即便她拒绝了主人帮忙医治,仍旧大度地将灵药赐予她。需知,早几百年前,此地就是水家人试炼的场所,内中一切奖励都是赤老祖为水家后裔准备的,外人根本没资格从中取走任何东西。
如果不是主人用自身鲜血打开禁制,哪怕他们独自闯了过来,也取不走任何东西。
她冰冷地打量青儿几眼,见她别首不与自己对视,冷笑道:“青儿姑娘若是着急,可先行一步。我们没有强求你必须跟着,且如今你的愿望已经达成,确实没必要再与我们一起冒险。”
青儿脸色一白:“冬雪姑娘你误会了,青儿并没有别的意思。”
“是,你只是看我主人不顺眼罢了。”冬雪嗤笑。
闻言,尤佐天目光微冷,淡淡扫她们一眼。
石婵诧异道:“冬雪,你多心了吧。青儿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看法,她与水姑娘又没什么纠葛。”
冬雪缓了脸色道:“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总之,接下来的确是危险。我觉得不该拖她下水。”
“行啦,要分开也是出去后的事。现在撇下她一个,岂不是叫她送死。如此,那一瓶灵液可就浪费了。冬雪,替我换衣服。”水凤漪出声打断,不欲起纷争。
尤佐天微怔,随后抿唇一笑。
“你笑什么?”水凤漪奇怪的看着他。
“没什么,我只是很庆幸我遇到了一个很美好的女子。”他笑着道,目光宠溺。
水凤漪不明所以,蹙眉。
石婵有几分黯然,拽着长鞭一声不吭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