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内数十双眼睛紧紧盯着董仲初,经过一路上的波折,绣衣卫众人对董仲初都有了一定的信任,毕竟若不是他,剑池关内己方怕是已经伤亡惨重了。
如今他又提醒众人不对劲。
可哪里不对劲呢?
董仲初也想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细细想来,那股诡异感觉自进入赵庄开始就有了,尤其在那家丁离开前达到了顶峰。
家丁离开前说的是,
【是,我们三爷祝各位官爷吃好喝好玩好睡好,那咱们先告退了。】
似乎只是一句普通的客套话啊。
哪里不对劲?
先告退?这在寻常富户家中的家丁也会这么说的吧,应该不是。
吃好喝好玩好睡好?玩好不对劲,这里几十号大老爷们,能玩啥,可也能理解成只是套词啊,也不是吧。
官爷?对方不知道己方身份,但这么称呼一定不为过,还不是。
赵庄主神色紧张?路上聊天听说这年头百姓见到官都是这个样子的,不足为奇。
酒菜上的太快了确实可以称一大疑点,但也可以解释为本来是为赵庄上下准备的饭菜,因为惧怕自己这些人而先让了出来,仍然不是。
那难道是这家丁有问题吗?
董仲初再次回忆了一众家丁自抬桌子进门起,到上菜,乃至最后出门的服饰、神态、眼神、动作、语气,里面有的只是谦卑、谨慎,以及搭话家丁的伶俐,这根本就是一群再正常不过的家丁了。
可这股挥之不去的古怪感觉到底来自哪里。
“兔八哥”显然从来没被这么饿过,整个人有气无力地催促:“喂!董仲初,你倒是说话啊,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饿着肚子等你啊。”
这话令绣衣卫中许多人大点其头。
“给我闭嘴!我正想到紧要关头,要吃就自己吃,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怪自己命该如此。”
被董仲初这么一吼,所有人都再不吭声,就这么静静等待这董仲初要说什么,就连老李也一言不发,默默用肚子演奏起了“情歌王”。
唯一例外的“兔爷”也只是低声对高巩抱怨:“他吼我,我长这么大我母,母亲都没这么吼过我。”
这窃窃私语影响不了自己了,董仲初也懒得去管他。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出这怪异感觉的源头。
董仲初定定心神,再次慢慢咀嚼家丁最后一句话。
【是,我们三爷祝各位官爷吃好喝好玩好睡好,那咱们先告退了。】
我们三爷祝各位官爷,
我们三爷,
三爷!
是了,就是这里有问题。
一瞬之间,董仲初将前后所有线索所有事情全部都串联到了一起,他懂了。
他全都懂了!
庄主姓赵,家中行三。
【先以流民争取时间,再于剑池关两侧山脊布置人手,落石阻断来路去路,碎木毒烟封其五感,火油齐下烹杀,毒箭收官,赵三灭杀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