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肆虽然少了个政敌,但焦头烂额苦不堪言,长安各处的压力全部压到了这位刑部大佬的肩上。
今天他照旧来到绣衣卫所向李宏传打听董仲初回来与否。
马车尚未停稳,这位老大人便一跃而下,见是他来了,绣衣卫值岗的兄弟也并未阻拦,由着他自行冲了进去。
一路穿行,王公肆径直来到李宏传的官舍内,一进门就见李宏传眯着眼睛正独酌小酒。
“娘的,老子忙得屁股都不沾座了,你个死太监倒是清闲。”
借着火气,王公肆抄起早已备好的另一副碗筷往自己嘴里拼命吧啦小菜。
李宏传自顾自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这才揶揄道:“死人脸,你这几天看来挺悠哉啊,每天都还有时间往我这儿跑。诶?不知道之前是谁说和老子老死不相往来的啊?”
见到老李幸灾乐祸的样子王公肆就没好气,提起酒壶直接往嗓子眼里灌了两口:“滚滚滚!没看到我已经累成什么熊样了,没工夫和你斗嘴。”
老李从餐盘中捡出一颗花生米往天上一抛,一口咬碎:“诶你这话我可得和你论道论道了,这是老子的地盘,要滚也是你滚吧,怎么?被何疯狗咬出一肚子火,来我这里撒野了?”
似是抓到对方小辫子了,王公肆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你说他要是知道你背后叫他何疯狗,会不会不管我,转而来拆了你这绣衣卫所呢?嘿嘿死道友不死贫道,妙啊!”
老李顿时急眼了:“你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自己先给他起的这么个绰号!”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为之一静,两人似是都回忆起了什么,不复言语。
良久,两人不约而同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这些年,其实你也不容易。”
王公肆这话又骗老李喝上了一杯苦酒,他为老李又斟满一杯,继续说道:
“敬年少轻狂。”
满满一杯撒于地上。
“敬年少轻狂。”
老李也将酒洒在了地上。
这次老李为王公肆斟满酒杯,王公肆清晰看到老李鬓角早已霜白,眼中韵满难言的情绪。
他又将酒杯端向李宏传:“这杯敬你,敬现在的你。”
叮。
觥筹交错,李宏传再次满饮此杯。
王公肆好像有了几分醉意,斜靠太师椅上随意地说道:“你的命可真好,那种山沟沟里还给你滔出个大宝贝了。”
李宏传也没在意:“你是说小董?”
“是啊!真他娘的妖孽!你道刑部命案这么好破的吗?我手下那些小崽子哪个不是在这条道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可竟然还是没那小子老道!”
老李嘴角快压不住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这小子的妖孽又岂是抓个凶手那么点的小儿科,这次进武库没准能学成个天级功法出来。
哼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