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就为这事啊,你快别愁了,告诉你吧,那笔款子前几天就结完了。”
“你怎么知道?”
“上礼拜我开车送肖局出去开会,肖局在车上接了个电话,听那意思是田总打来的,肖局在电话里跟田总说要是早跟周科长表示一下,那绿化款子早就结下来了。他还让田总以后注意打点上下关系,不要总打着他的名义开空头支票。”
“看来田总和肖局的关系不一般哪。”
“当然不一般了,这你都不知道?田总是肖局的小舅子。”
“怪不得肖局对田总的事那么关心,原来如此。既然绿化款早就结完了,周永军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
“他跟你说什么呀!本来他就不是因为忙才不给人家结账,他是怪田总没给他送礼,这是明摆着不拿村长当干部,所以他才拿一把。好在田总明白得还不算晚,那笔款子虽然迟了几天,但也算顺利结下来了。”
“周永军真会这么做?我不信!”
“现在谁都会这么做,这叫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觉得他这么做是对的,不这么做,人家就会认为你是傻子,能骗你就骗你,能欺负你就欺负你,你这样做了,人家还会敬着你,让着你,有什么事还得想着你。”
“现在办点事怎么这么复杂!”
“其实并不复杂,只要你理清关系,很多事情半推半就,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冯旭伟笑了笑说,“你瞧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在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懂,要不然你怎么总觉得欠田总什么似的去给人家催款呢?”
“你再胡说,我可走了。”傅士雷把酒杯一墩,沉下脸来。
“好好好,不说了。喝酒吧。来,再干一大口。”
“那也不对呀!”傅士雷若有所思地说,“张总的款子怎么早早就结了呢?”
“那还用说,肯定是那姓张的会办事,早就打点完了,不然怎么会只为难田总一个人呢?”
傅士雷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一个绿化工程,从预算到招标,从开工到结款,怎么会有这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本来一切都应该很正常,却非要通过不正常的渠道去解决,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