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还只是普通的医疗兵,他用跟方许通学习的丹药知识考了一本丹药师的证明,因为跟着一名新师傅,所以有了到前线的机会,这是一个很好的实习机会,因为他足够长、并且非常长。
师傅叫白子瞻,是一个头发斑白,皱纹稀疏的中年人,他的身子骨硬朗,连续走很远的路都一声不吭,喝水的次数既规律也多,这和他从事的职业来说有很大的关系,日常生活上,他也确实很有锻炼身体的习惯。
“小宝,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看待人魔之战的,他们陆陆续续打了千年都没有结果的事情,为什么到现在都还在进行,按理来说,就算有什么血海深仇也该有个疏松的时候。”
因为自己年纪小,而且师傅是个地道南方人的缘故,所以师傅喜欢叫他小宝。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库尔南这个地方,那里处于北凉王朝和亚希王朝的接壤处,作为一个小小的牧民国,背靠于界河的生活,出门放牧的时候不知道哪天就会被飞来的炮火给炸飞。”
“我的答案是这样的,它会牺牲并无视人的利益,然后再去制定一些令人作呕的秩序,最后会让一些人,一些命中注定的人成为坏人,因为如果不这样,利益的分配问题就会出现争端,从来都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白子瞻的处事风格从来都像是一位老者,他坐在马车的一旁,仔细又十分认真的倾听着,不时又点点头。
“在我看来,你的回答很中肯,难怪你的教官再三嘱托我无论如何都要带上你,哈哈哈,希望没有揭起你的伤疤,毕竟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回忆的过往。”白子瞻拿出了一份地图,看了一眼窗外大概的风景,便知道现在已经行驶到了哪里。
由于魔族叛乱,魔族七公主倒戈人族,魔族大王子便全下令所有魔族大肆进攻人族。
这里面不知道隐含了多少的内幕,终归来讲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参与的。
夜渐渐的深了,困意已经逐渐涌上了心头,白子瞻睡得比林河快多了,早早的就打起了呼噜,这样紧张的时刻,人还是免不了需要休息,这是自然规律,就算心乱如麻也要遵守,但往往这么睡一觉以后,人就会像忘记一切一样重新面对崭新的生活。
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帘子照射进了林河的眸子中,外面的世界纷纷攘攘的,他揉搓了搓自己的眼睛,因为眼前的世界糊的实在太厉害。
白子瞻买好了早餐,但却因为路过的军营大兵熟络他,所以走上前来进行了攀谈,这样的说话大约要持续十几分钟。
“小宝?下车吃饭了,等一会儿还要带你去报个道,如果不登记的话,你连战场还没上说不定就要成逃兵了。”
林河慌慌张张的走下了马车,白子瞻把手上的早餐递给了他。
“这就是你刚收的徒弟?看起来挺精神的,以前有过经验吗,免不了到那里会吓得屁滚尿流。”
“还是说你想来试试?要不要我帮你检查检查你的屁股和你嘴巴的位置?我告诉你,看到我就把嘴巴放干净点,不要觉得和魔族作战这件事情跟你有着多大脱不开的关系,你也不希望在你重伤的时候,我会把所以吗啡打进你的嘴巴里是吗?”
“哦?!你这小子,怎么夹枪带棒的,行了,算我冒犯了你,我给你说对不起行不行。”那个士兵没好气地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白子瞻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跟那个士兵握了握手,希望他不要因为自己徒弟的心高气傲而挂念在心上,他似乎十分敬重白医生,识趣的开始刻意地收敛自己的气势。
两人又继续走在城池中,这里城墙的高度简直颠覆了林河的想象,也许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识过,还是说只有等自己亲自见识了才知道它所能够给自己带来的震撼远超自己的想象。
那近乎两百米的城墙,高傲的像是可以挡住所有的阳光,而忽然,他又有了一种奇怪的错觉,那就是它们是为了抵御巨人而建造的,因为自己的眼前的城墙,就有一个巨大的拳头窟窿。
走到了魔族指挥部,东部战场第132号。
在白纸黑字上清晰的写下了林河的名字及信息后,在确认所有信息都没有错误后,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礼貌的笑了笑,恭喜他从今以后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医疗兵。
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一个伤痕累累的士兵一下撞开,他发疯了似的跑进了指挥部,手里面抱着一个缠着绷带,鲜血直流的一个人,血沿着他们的步子,流了指挥部一地。
“有医生吗?!有医生吗?!这里有伤员,他快不行了!”
男青年蹲在地上无助的向着四周呐喊,人们一下子将这里给围住。
他不断地按压着伤者的胸口,用手中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然而腿部大动脉的出血仍然无法被止住,时间正在悄无声息的夺在他的生命,士兵无助的重复着这一动作,心底不知道发出了多少呐喊。
“喂!纱厦!给我起来,给我起来啊,任务还没有结束,你不能在这里躺下!纱厦!”
大家把这个失去理智的人拉到了一旁,正在地上救治的医生正不断缠着手中针线,但是这个创口面积实在太大了,是不可能缝合的,努力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她最终站起来,不少汗珠已经挂在了她的脸上,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后来,我知道那位士兵叫做狼牙,而已离去的纱厦,是在魔族碉堡攻战一役中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