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拨打得好!”
锦州城头,赵率教重重的一挥拳,冲着传令兵喊道,“就照这么打,晚饭加肉,人人有份。”
“大人威武、大人威武......”晚饭加肉传遍了城头,士卒们欢声雷动。
不是一顿肉有多么好,而是平时吃的太差。
听着一顿肉引起的士卒们的欢呼,手指轻轻在胸前狮子纹路上滑动,赵率教一声轻叹。
赵率教自打开战就特意穿上了平时不太舍得穿的大红战袍——没办法,大曌的官袍都得自己花钱做,只有少数是赏赐下来的。
此时罩在铁甲外面的大红战袍在城头上就像一面旗帜,虽然染上了许多硝烟尘土,但只要看到大红锦缎的耀眼反光、看到官袍胸前补子上的雄狮,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人人就都知道大帅跟自己在一起。
“好!好!”又一轮排炮,纪用重重地一拍,大叫道,“打得好,打得好啊,圣上真是圣明!嘶......”
纪用猛然用左手攥着右手,原来是手拍疼了。
“赵大人,这排炮轰击可真是打出了军心士气啊!”纪用边揉着手掌边笑眯眯的对赵率教说道。
许是因为兴奋,纪用嗓音越发的尖细,有点像唱戏。
“哈哈哈哈,全赖圣上英明,将士奋勇。”放下心事,赵率教开怀大笑,回头又对左右喊道,“都别光顾着高兴,装弹,再来一拨。”
其实不用等命令,开炮之后各炮队立刻自行清膛,再次装填弹药。
仿红夷炮都是前膛装填,炮身后撤、清膛、装药,捣药、填土、捣实、填弹、送弹至膛底;弗朗机拔楔子、撤子铳、上子铳,将子铳母铳接口对至严密,在子铳后再打入固定楔子挤紧。
各炮倒入引药,调整角度重新瞄准。
“瞄准。”各炮队队官对这次射击成果不是很满意,更没有得意忘形,看到令旗,立刻大声喝令炮手瞄准。
也许是因为士气高涨,胆大艺更高,众炮手操作起来非常顺手,一气呵成,比平时都要快上一分。
“告诉大伙不要急,无令不得开炮,擅自开炮者斩。尤其是弗朗机,仔细查看,接口务必要严实,谁要是让药气烫着了,不但没赏,还要罚!记住,擅自开炮者斩!”赵率教没有得意忘形,一边半藏身在垛墙后面观察着城下,一边对左右的传令兵喝道。
除了靠大吼接力传令的,一部分传令兵再次跑开去,沿着城墙去叮嘱。
操作弗朗机最忌讳慌乱。事先装好的第一发子铳还好说,随着敌军的逼近,精神紧张、动作变形,再装填的时候危险大增:子母两铳之接口如果对合不同心、不紧密,火药气体从接口处泄出,膛压减小、炮弹不能及远不说,外泄的火药气体极易烧伤周边的炮手,烧烂头脸、烫成瞎子也是常有之事。
各炮队队官盯着继续逼近的东金盾车,不停的喝令着手下:
“瞄准,给老子瞄准点!”
“子铳对正,对不正小心烧烂了头脸,再查一遍。”
“楔子,别忘了打楔子。”
“火把拿远点,没让你点火。”
......
队官们不停呼喝着,亲自动手检查着。
待看到中军令旗再次挥动后,齐刷刷一挥手中的小旗,高声大喊:“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