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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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车营,更胜过浑河之战的车营,朕的战士,天下无双!”
面对缓缓接近的盾车,王战斩钉截铁,信心十足。
诸将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学习,听到皇帝的话自然知道皇帝想到了什么,各自在心中发狠,一定要狠杀东奴。
车阵边缘,新军战士将火铳架在偏厢战车的射孔内,静静的等待。铳内已经装填好空包子铳,药池火药也装填完毕,击砧盖下,燧石龙头扳起,军官喝令检查完毕,只待击发。虽在偏厢车内,面对射孔,所有的战士仍然按照严格的军事条例放下了面甲,将防护做到了极致。
王战的近卫游击旅仍然在中军指挥大车的周围,但是他们的子铳已经上膛,装的全是实弹。
经过多则半年、少则五个月的训练,几万次的成套分解动作练习,几万次的瞄准,上千次的实弹射击,连铳管都回炉重炼了一次,按各种预案经常性的对抗演习,又有了昨天红歹的那次试探,此时的新军战士虽激动,却完全没有过分的紧张。从身体的紧绷程度、手上的战术动作来说,更多的感觉像是一场从没有过的、用上了实弹的对抗演习;从心理上来说,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军中教育,在新军战士的心中,眼前事涉自己的生死,但更关乎皇帝所说的身后父母妻儿、父老乡亲、关乎“战士”的尊严、华夏的尊严。
“诸位将军,按预定方案作战,去指挥你们的部伍吧。”听着手下基层军将们的喝令层层传递,看着各就各位的战士整齐划一的战术动作,王战从容地发出了今天第一条阵前军令。他知道,除了大节点上的把握,具体细节之上,自己已经不需要再临时指导什么了,战士们已经能够做到怎么练就怎么打,一切按照预案,此战必胜。
“是。”诸将齐声应令行礼,转身下了瞭望台,奔向各自的指挥车。王战身边只剩下了茅元仪、张春、毕懋康、袁崇焕等人。
王战将茅元仪、张春、毕懋康、袁崇焕带在身边并不是要他们做什么,而是要引导他们,让他们对这种新式的军队、新式的战争有一个更直观的认识。
前夜军议,王战与将领们定下了应敌方略:新军初次阵战,要给战士们亲手杀敌的机会,这样战士们才能快速成长;而要想多杀伤东奴,就要把东金大军放近了打,这样他们被打了往后跑的时候,一时跑不出射程,仍然要被大量杀伤;开始的时候,敌开虚铳则我军当面之战士以空包子铳参差应之,所谓参差,先以一小旗火铳回应,继之以一百总火铳回应,然后车阵一面全部火铳回应,给敌人以我军混乱之感;偏厢车的战车炮则在二百步开炮,每近三十步开一炮,不许快速射击,不许齐射;若正前方盾车被击毁则停止开炮,换散弹待命,由火铳手射杀东奴,历练战士;最后,敌人逼近到二十步的时候,全面开火,以优势火力歼敌大部。
本来对于不先用重炮轰散敌阵,所有人都是有异议的。可是在听了王战对诱敌与歼敌、击溃与歼灭、集中局部优势兵力歼灭其一部有生力量的讲解之后,众将都明白了,有些词句嘴上不能说,但心里都明白这种战术的狠辣。但是对于王战让诸将把示弱诱敌的策略意图传达给所有战士,诸将还是很不解的,自古以来,军令如山,哪有让小兵什么都知道的?
关于传达战术意图到每一个战士,王战告诉他们,战略、战役决策当然要保密,但是具体的战术决策则要告诉战士,一则他们知道之后可以更好的执行战术意图,二则他们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毕竟一人计短、众人计长。而战士对这些战术意图的保密,来自于平时训练的保密意识和军营的严格管理。战阵之上,军营没有任何随意的内外交通,自然就保密了。
几个月来,王战在军官夜校也经常举行这种军议,对训练、演习进行总结,有疑问就可以提出来,大家畅所欲言的交流,诸将就是这般一步步成长。
听了皇帝的教导,诸将自然再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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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炮齐鸣,大军逼近的时候,孙承宗和群臣在德胜门箭楼上看着城下皇帝的大旗,看着对阵的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