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虫，比原始人还不如，没有发展出成体系的语言，但个体之间有一种神奇的沟通方式，可以让它们进行如人类般的团结协作，采集狩猎。

那种东西，叫灵感，一种可以跨越距离的特殊感应，根据路仁脑海里驳杂的记忆，用准确简洁的话来说就是很强的脑电波。

“这把剑，是我专门炼魔缚怪的。”

路仁裴仰头，喷出一把血色利剑，鲜红如活物，盈盈一握的剑柄，被他狠狠抓紧，出现凹陷，看起来就充满着果冻般的弹性，好似动脉的血管在凶狠跳动。

坤坤闻言，作为刚刚有着类人智慧的变形昆，她用那张没有表情的精灵脸惊叹道：“老师原来还是一位勇士！竟然有着如此……可怕的武器。”

“剑为王，枪为祖，再不济，也是大刀大斧。”

路仁裴也是兴致勃勃，欣赏血剑，他将血剑对着山崖下，从水帘冲出的绿毛虫们比划着。那些绿油油的矮个怪物，持着削过的尖木，粗加工过的粗棍，一个个都咋咋呼呼的，舞枪弄棒。

只不过不同于身边的那个一脸崇拜目光的变形昆，路仁裴眼里没有这些绿毛虫，没有这里的天，这里的地。男孩的脑海里没来由地浮现了一位少女的身影，那是多少时光的过去，那是多么遥远的距离了。

当年，威雅婷的那一剑，是如此令他难忘……路仁裴想起来了，剑道少女，真是令人怀念，也真的不服……

原来是那一剑，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海枯石烂，也不曾淡漠分毫。

久违的冲动，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宛若暴力，就在一念之间，刻入骨髓的躁动。

没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的力量将摧枯拉朽！若回到人间，什么都能掌握，什么都能拥有，手段有了，目的……也会有的。

“呵，这世间，为名利最重，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路仁裴啊路仁裴，想想你真正的渴望，你最根本的欲望。”

路仁裴闭上上双眼，外界的嘈杂环境音刹那隐去，只有自己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心声回荡脑海，向那如黑洞般的神魔之眼发出最赤裸，最厚黑的问候。

“桀桀桀，不如斩草除根，索性断了念想，如此心灭魔灭。”

神魔之眼亘古不变，幽光照彻的寂静之中，路仁裴无视了怪笑的女声，环顾四周，一道坚硬的心声浮现出来：“你早点睡吧，你我都活了这么久，等会还要相伴很久很久，久到世界末日。”

“桀桀桀，路仁裴，只有当棋子，你才能获得掌权的机会，总有那么一天，我会离开你，而站在高处的你会碰到这样一个女孩，她温柔体贴，漂亮大方，她坚强独立，不嫌你穷，也不嫌你丑，还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车，但是，更不要你呵呵。”

“她是如此遗世无双，但你只能远远看着，她不需要你的施舍，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就只能近在咫尺地干看着，看着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但，这就是爱啊，桀桀桀！”

路仁裴不置可否，对于这嘲笑既不自卑也不恼怒，他的心已经变得和神魔之眼一样冷，只要内视，一切色彩都会被这神魔之眼的幽光侵染，只要倾听，一切如夜雨声烦的心声都会慢慢被吸收。

再度睁开双眼时，路仁裴目露黝黑双瞳，身上已经沾染鲜血，他已经将这处靠近瀑布的洞穴里，所有绿毛虫都屠杀干净了，就那么出神的片刻，他已经杀到了洞穴的最深处，无论老幼，一个不留。

路仁裴仰头，这里是一个宽大的钟乳石洞窟，有一个发光的水坑位于中央。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