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肆意的孤岛上,有一座冲透碧汉的高山,潮隐峰。其中禁制无数,极为高深凶险,凶名远扬,世人无不称之为生命禁区。
乌云笼罩,电闪雷鸣,绵绵无阻的风雨下了不知多少年,水滴石穿,却也难以落在潮隐峰上半点。
于是乎,在这神秀异常的山峰周围形成了波澜壮阔的水瀑,无根水涌,浪声哗啦,天地有奇景,潮隐峰如剑。
看着那风暴中心的孤岛,只是远远地瞥一眼岛上那天柱一般的潮隐峰,楼船上的诸位修士便齐齐胸口一闷,身躯微震。
“果是剑道圣地,可惜没有人存在的圣地,那又有啥意义呢?”
有一位书生打扮的俊秀少年,站在所有修士的最前面,他鹤立鸡群,一袭白衣,丰神如玉。
就他不惧那外泄的剑气,就他打着描龙刺凤,嵌玉妆花的折扇,就他一个人站在船首,在狂风中,露出少女一般令人感动伤怀的幽怨哀伤。
他唱道:“烟笼水露荷尖角。近碎幕、闻潮隐。剑气凌绝冲碧汉。绝无傲骨,顷刻炼化,不许朱颜改。”
“都过去三百年了,舞剑仙,你为何还如此念念不忘呢?”
白衣少年的疑问幽幽传来,屿前,潮隐峰那破碎的海岸线上,壁立千仞,有很多宛若尖笋的礁石,那在棱角锋锐的石林里,隐隐约约站着一个女子。
隔着海浪看去,风雨飘摇,倩影如春笋。
那女子穿着一身苍翠欲滴的单衣,犹显古意,收拢腰间的粉色丝绦,仿佛傲立的山峰,和长直水瀑之间,一道难以捉摸的袅娜柳烟。
正在白衣少年思考之际,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些日子我结庐在珞澎,时常看到公孙仙子御剑山海,在潮隐峰外逐波踏浪,那徘徊的流光魅影,是谁都会一见心动,唉,男子仰慕,何错之有。”
白衣少年这才注意到,身边已经站着一个身材肥满的修士。那是一位穿着水纹隐隐的黄角道衣,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他正目不转睛,饧眼掬嘴,只有一对蒲扇耳随风微动。
“公孙仙子……她真是一位遗世独立的剑佳人啊,吾也犹记得,那三百年前,那曼妙舞动的轨迹,在那北域高原,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在这道人嘴角无声扬起之际,一位抱剑而立的黑衣人,也是来到船首,顶着无铸剑气,无不感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