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动看起来走的很慢,实际上几步过后,就已经走出了数十丈。
“怎么,想学呀?”宁动看出了苏望的震撼,笑了起来,像一个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
“师兄,我见过伍陶,在两界山的路上。”苏望闷声说道,脸上有些凝重。
“苦着个脸干嘛呀,年轻人要有点朝气。”宁动用手揉开了苏望的脸,“好了,现在说吧。”
苏望拿自己这个自来熟的师兄没办法,只能用手扯了下自己的嘴角,做了个微笑的表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这样啊,看来东王遇刺案背后的水很深啊。”宁动感慨了一句,又拍了拍苏望的肩膀:“没事,师弟你不用担心,有你英明神勇的师兄在,不管什么妖魔鬼怪,师兄我都一剑斩之。”
看着自信昂扬、意气风发的宁动师兄,苏望想劝他小心一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附和了一句:“师兄神武,小弟自当紧随师兄脚步。”
宁动揽过苏望的肩膀,若有深意地对苏望说了一句:“最近天凉水深,师弟不要随便到河里去游泳啊,出了事,师兄明年也只能到河里,投几个粽子喂喂鱼啦。”
苏望点了点头也跟着笑道:“好,要是掉进河里去了,师兄明年扔粽子的时候,记得挑几个大的,这边的鱼胃口大。”
“好说好说,等回宗门之后,让你看看师兄的厨艺,你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嘛?”宁动又吹嘘了一波自己的厨艺。
“我倒是身无长物,就是刚才比武赢了点东西,还没拿就走了,有点可惜。”苏望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自己赢得的那些东西提了一下。这会儿要是不提,等会自己真是要空手拜山门了。
“啊,还有这事,我看那边一堆钱,还以为是谁怕发霉,拿出来晒晒,原来是这样。”宁动恍然大悟。
苏望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兄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装傻了。
不过宁动的实力还是值得肯定的,一个闪身,他们二人就又到了擂台上。
擂台上的那堆金银灵石,这会儿不但没少,反而还多了一些,挺让苏望费解的,不过有人愿意给钱总归是好事,他们愿意给,苏望也就收着了。
苏望想了想,又用剑把地上的东西划成了两份,对宁动说:“师兄,见者有份,师弟的一点心意,还请师兄收下。”
“呜呜,小师弟第一次比武就要分一半,师兄好感动。”宁动说着就要去抹眼泪,还要拿出来留影石记录了下来。
苏望人已经傻掉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赤子之心,性情中人?
“这样,师兄也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个你拿着,师兄自己做的小物件。”宁动往苏望手里塞了个云形玉佩。
苏望拿过来摆弄了一下,没弄明白,就往怀里赛去,准备把地上的灵石捡起来,金银什么的太重就不带了。
“哎,你怎么不用灵力试试那个玉佩。”苏望要捡灵石的时候,宁动把他拦了下来,有种明珠蒙尘,宝剑赠狗熊的感觉。
“噢噢。”苏望虽然家中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但是一些市面上流行的基础练气法还是有的,从小打下来的底子,现在已经是练气三层,灵力还是有一些的。
苏望试着往云形玉佩里,输送了一些灵力,愕然发现这里面竟然有一个储物空间。
这倒也不是苏望见识浅薄,而是市面上流通的,大多是制式的储物戒、储物袋。
一般只有那些有空间天赋的修士,才能制作独特的储物法宝。
但是即使有空间天赋,能自己制作法宝的时候,一般也人近中年了,像宁动这么年轻的,真是少见。
“师兄,这太珍贵了,我不能收。”苏望连忙推辞,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的。这地上的财物,再有十倍也不够啊。
“你看,见外了了不是,这次既然是我来主持,那我们以后肯定就是一个师父门下,同门师兄,送你点见面礼,这有什么。还有我跟你说啊,师兄我当年呢,也是宗门里有名的美男子哇,可是被好几个长老抢着要,要不是师父把他们都揍了一顿,今天我们还不一定能够相见呢。”宁动这会儿又神采飞扬地谈论起,自己以前的神勇事迹。
苏望在一边点着头,懵懵懂懂地听着,听起来师傅好凶悍,不知道跟着这样的师父、师兄是好也不好。
“父亲不在了,苏望你自己要坚强起来啊!”在宁动师兄的感召下,苏望竟然也像小孩子一样,给自己打起气来。
就在他们插科打诨的时候,擂台底下的人逐渐也聚齐了。
宁动向台下扫一眼,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取出来一个小舟,往空中一扔,小舟迎风便涨,片刻就变成了一个艨艟巨舰。
宁动对着身边的苏望说:“准备好了,要起飞了哦!”
说罢,大袖一卷,就带着场内的众人,飞到了巨舰中。
苏望和宁动两个人,站在了巨舰的船首处,宁动的衣衫猎猎,看起来就像凌霄中的绝世剑仙。
苏望被吹的张不开嘴来,勉强吐出几个字:“师兄,我们为什么不到船里面去?”
“哎呀,你还小,不懂只有最大的风浪,才最能显出来男人的浪漫。”
宁动用一种老大哥的语气对着苏望教育道,又给苏望加了个御风盾,这下苏望才免于狂风吹拂之苦。
“小师弟,你要努力啊!终有一天,你也能和师兄一样的。”宁动直视前方,目不转睛地说道。
“好!我一定努力向师兄看齐!”苏望精神满满地回了一句,接着又打量起了周围的景观。
云海翻滚,乾坤万里转瞬过。降龙伏虎,长生景象心中有。
不过片刻,飞舟便到达了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是个一道百米长阶,阶梯前面站着一个白眉长者。
“胡应长老。”宁动规整了队伍,收了法舟,向白眉长者示意了一下。
“宁动师侄。”胡应点了下头,大袖一挥,苏望身后的所有人便消失不见。
“师弟,你也去吧。”宁动推了苏望一把,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
“你啊你。”胡应对宁动的恶作剧行为摇了摇头,双手变化,召唤出一面水镜,观察着试炼的情况,防止出现意外。
“胡长老,那我就先走一步,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青云宗的地界上撒野!”宁动先行告退,将手上一直转着的笔,贴身放了起来。
“万事小心,遇到危险及时求救,不要硬撑。”胡应关切了一句,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宁动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想老夫当年……”胡应望着宁动离去的方向点了点,脸上的白眉好像变长了一些。
苏望前一秒还以为,自己已经成为内定天骄,好不容易能豪横一回,稳坐钓鱼台指点江山。
可是下一秒,重力就突然变化,苏望又没站稳,一个踉跄,就趴在了地上。如果狼狈有榜单,他没准也是个天骄。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还得靠自己。”苏望调整了下心态,决定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闯过难关。
苏望没有急着向上冲,先是在第一个台阶上走了几步,适应了一下重力的变化,又稳扎稳打,每新上一个台阶,都重新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节奏,逐渐将自己的进度冲到了前列。
程回那边的画风又和苏望不同,他块头大,力气也大,强撑着一口气,蒙头往前冲,速度反而是这群人里面最快的。
“不错,不错,可是接下来,他们要如何应对呢?”胡应看着他们的表现,点了点头,又施法在水镜上划了几下,整个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
苏望已经走过了十七个台阶,头发湿溻溻的,整个人也已经快到了极限。
一道风刃从面前飞来,速度不快,像是个咿呀学语的小孩。
“欸,起风了。”苏望身上感到嗖嗖的凉意,睁大眼睛一看,一道青白色的风刃正向着自己的面门袭来。
风刃好像也知道自己被注视着,像个害羞的大姑娘,一下子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向着苏望跑了过来。
“我的天!”苏望吓了一跳,赶紧偏了一下身子,勉强躲了过去。
这个时候,苏望的脑海里面,突然多出来俩门配套的术法,一门缓解重力的,一门是身法之术。
苏望一边应对着飞来的各种风刃、火球什么的,又一边在脑海里翻阅着功法。
“真艰难啊,都修仙了还要学习!”
苏望欲哭无泪。不过好在他之前一直羡慕那些,一指断江、一掌截河的高手,自己也曾在瀑布下,奋发图强地练过一段时间,要不然,自己也只能趴着地上当条死狗了。
饶是如此,苏望的头发也已经被烧焦,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破烂。
“不行,这样下去就要出局了!”苏望迟迟没有悟出那门重力术法的诀窍,心里也焦急起来。
“呼,别人冷静的时候我焦急,别人焦急的时候我冷静。苏望快想办法出来!”苏望念头急转,最后一狠心,一咬牙,护住头部,稳住身形,准备硬抗法术!
苏望在赌,赌青云宗不会看着自己去死,在赌自己能够在撑不住之前悟出法门。
苏望不是那种见一知十的天才,他的每一点进步都付出了相应的汗水,他也不是什么修炼疯子,能够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地修炼。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只是在尽一个普通人,面对人生重大转折点时的最大努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鲜血逐渐爬满了苏望的全身。苏望一动不动,像是亿万年以来,一直沉默着的礁石。
不断有人成功,也不断有人被淘汰,这一层阶梯上只剩下了苏望在坚持。而他对外界一无所知,只有呼吸时的微微起伏,才能证明这是一个活着的生命。
“唉,可惜了。”场外的胡应叹惋了一句,但是有些事就是这样,即使你尽了最大的努力,也不一定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胡应停止了阶梯上的风刃、火球,准备将苏望转移出来。
但是有人比他更快,风刃停下了的一瞬间,苏望就动了,像是一道划破天空的惊雷,连上三阶,在世界还没有被察觉的时候,就已经飞到了九天,飞到了青冥。
苏望站在第二十阶上,像是一个血人,嘴里挣扎着说到:“苏家子,苏望,登阶。”
“唔……”场外的胡应有些动容,他额头上的白眉也随着他的情绪变化,也从眉间长到了脸庞。
不过苏望现在的身体状况太糟糕了,已经难以进行接下来的试炼了。胡应虽然有些惋惜,但是为了他的安全,还是要把苏望给转移出来。
鲜血在苏望身上蜿蜒地淌着,苏望渐渐感觉不到疼痛,他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难道自己的仙途就这样结束了吗?可是……父亲……”苏望在这最后关头想着,他的视线已经发散了开来。
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从他身上的青云令上冒出,游走于他的全身各处,走每一个地方都暖洋洋的。苏望身上的伤口在飞速愈合。
“青云令,这小子还有青云令,秋元白这次又收了个好徒弟哦。”胡应也松了口气,脸上的白眉又恢复了原来的长度。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吧。”胡应捋了捋自己的眉毛。
苏望渐渐苏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了父亲那张充满了担忧的脸。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身上哪里疼?”父亲宽厚的手掌握住了苏望的手,一连串的问了还几个问题。
“这是哪里,自己怎么突然晕倒了,还做了一个仙侠的梦。对了,父亲!”苏望看着眼前的父亲,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父亲。
“好啦,这么大小伙子,怎么还哭呢?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要坚强,坚强。”
父亲抱了抱苏望,双手扶住苏望的两边肩膀,认真地看着苏望的眼睛。
父亲的眼神中有光,是期许和爱。
“对了,今天的桃林果会,你就别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父亲见苏望无恙,就问了一句,苏望发现父亲脸上的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整宿没睡。
“桃林,好熟悉,最近是不是去过。”苏望的头又疼了一下,他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你应该去。”
“我没事的父亲,你看。”苏望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去,跑到院子里,虎虎生风地打了一套拳。
“但是……”父亲还想再劝一下,却被苏望直接拽住衣袖,朝门外走去。
“父亲快走,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苏望心里面既忐忑,有着一些期待。
大路上尘土飞扬,桃园里挤满了来参加果会的人,人们肩挨着肩,脚挨着脚。
苏望废了好大劲,才来到自家的果树前。
果树的树皮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痕迹。
苏望怔怔的看着,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破碎了。
苏望突然被人撞了一下,扭头看过去,发现竟然是自己之前杀死过的那个杀手。
苏望心中一片惊骇,一个闪身向后退去,想要拔剑出鞘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的急,没有带剑。
“父亲,父亲!”看着眼前死而复生的一幕,苏望前所未有的惶恐,感到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在离自己远去。
杀手的脸,突然又变化成惨死路旁的伍陶,直勾勾地盯着苏望。
苏望的后背紧紧地贴着桃树,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梦境和现实,产生了一种巨大的荒谬感,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下意识就运用起自己在梦境里学过的法门。
“望儿!你怎么了?”父亲赶了过来。
“不要过来!”苏望心中有些明悟了,向着父亲大喊。
苏望一侧身,居然从虚空里拔出了一把剑,一抖剑便向伍陶刺了过去。伍涛也不躲开,只是面无表情地在那里站着,他的脸有些虚幻,又开始变化起来。
苏望刺过去,像是刺在了空气里。
轰,整个世界慢慢崩塌了。
父亲的身影也渐渐变得虚幻起来,他最后将手放在苏望的头上,说了一句:“原来你已经长得这么高了啊。”
“父亲。”苏望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周围的世界化成了一片片的桃花,缤纷地舞动着。
“叮。”整个世界好像被按下了休止符,所有的时空都停止了下来。
“不好,有人入侵!”胡应脸色大变,白眉一下就长到自己腰间。
苏望猛地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极普通的大众脸。
“有趣的小子,我们会见面的。”他淡漠地笑了一下,像是遇见了一件有趣的玩具。
“你是谁?!”苏望扑了过去,却只扑了个空。
“找到你了。”与此同时,平安城里,宁动感受着气息,将自己手中的笔往地下一掷,激活了阵法。
……
光影又一次变化,苏望再次站到了阶梯前。
“这次试炼有变化,接下来我们去青云宗。”胡应解释了一句,就用水镜拢住了全场人,带到了青云宗内部安置了下来。
胡应放下苏望他们就急匆匆地走了,临走前,要过来苏望的青云令,又给他开了层禁制。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听说在青云宗里面试炼。”
“不知道啊,不过那个胡长老的眉毛好长,不知道是什么法术。”
“胡应长老的白眉你都不知道,他当年可是白眉一道,独战五金丹的。”
“这么厉害,那……”
胡长老走后,众人便纷纷扎堆议论起来。不过他们都有意识地避开了浑身是血的苏望,苏望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程回走过来,低头看了一下苏望的脸,谨慎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苏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找了个角落,静静地思索着,下意识地演练起之前学到的术法。
过了一阵,门口走进来一个气质温和的男子,腰间挂着一块玉佩,谦谦君子的样子。他身后跟着一个跳脱的小女孩,眼睛大大的,正伸头往里瞧。
“我是青云宗内门弟子崔湖,现在我领着大家去进行接下来的试炼。对了,哪位是苏望师弟?”崔湖身上有种令人宁静的气质,他一来,原来乱糟糟的人心瞬间就被抚平了。
人群的视线聚焦在了苏望的身上,只见他双手不断地掐诀变换,竟然让周围的一些小物件悬浮了起来。
崔湖有些惊奇地笑了一下,转身对身后的女孩说道:“既然苏望师弟正在悟道,那就麻烦清泉师妹照看一下,等苏望师弟醒来后,再对他交代宗门事项,我去主持接下来的试炼,师妹你看可好?”
“嗯嗯。”宁小暖像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
“师兄你快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苏望师弟的。”宁小暖拍着胸脯保证,脸上自信满满。
崔湖有些无奈地看了宁小暖一眼,但还是带着人走了。
宁小暖眨着大眼睛,像只小白兔一样,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苏望。
“他的身上好多血,宗门试炼这么难的吗?幸好我不用参加。”宁小暖护卫在苏望的身旁,突然感到自己原来是这么幸运的小女孩。
“苏望师弟好拼命哦,自己以后也要努力啦,不能被苏望师弟拉下。今天回去就练三个时辰,啊,不行,三个时辰太久了,还是两个时辰,不行,一个吧,算了,又活了一天,已经很棒了。”宁小暖给自己打了一阵鸡血,最后还是泄气了。
“也不知道苏望师弟长得怎么样,一会要好好看看……”宁小暖胡思乱想着,苏望已经睁开了双眼,看到了眼前的宁小暖。
鹅蛋脸,大眼睛,长睫毛,樱桃小嘴,身穿淡黄色的衣衫,腰间挂着一把袖珍法剑,她正双手背后,身体微微前倾,聚精会神地盯着苏望看,见苏望醒了过来,反而自己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脸红了起来。
“你是?”苏望站了起来,把手按在了剑上,母亲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我是清泉啦,崔湖师兄让我这里照看你,等你醒了带你去逛逛。呐,这是我的令牌。”宁小暖感到自己被误会了,拿出自己的令牌递给苏望看。
“我长得就那不值得信任吗?”宁小暖第一次对自己的形象产生质疑。
宁小暖的令牌形制和青云令相似,几朵祥云围绕,中间是宁小暖的名字。
“原来是清泉师姐,是苏望失礼了。”苏望感受到自己青云令的呼应,赶紧起身行了一礼。
“没事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听到师姐的称呼,宁小暖就像被挠到痒处的猫一样,露出了甜甜的笑。
“师姐受累了,敢问师姐在这里等了多久?”苏望双眼真诚,有些歉意地问道。
“哎呀,也没有多久啦,倒是苏望师弟你,要去好好洗洗哦。”宁小暖小幅度地摆了摆手,又指了一下苏望的衣服。
苏望看了自己,一身是血,简陋的衣服身上到处都是破洞,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也没事啦,跟着我就好啦。”宁小暖招了招手,示意苏望跟上。
“对了师弟,你现在会飞吗?”走到门外空地,宁小暖面色凝重地问了苏望一句。
苏望心里一紧,会不会飞难道很重要吗?
但他还是诚实答道:“没有,师姐怎么啦?”
“没事,我只是想起来师傅限制我,不到筑基中期不让我带人。不过也没事啦,我的飞剑技术很好的,你相信我。快上来。”宁小暖没有等苏望表达同意,就拉着他站到了自己的飞剑上。
苏望担惊受怕地站了上去,全身的肌肉绷地紧紧的,一有不对就打算跳出去,毕竟,要相信长者的智慧。
出乎意料的是,飞剑的起步竟然异常平稳,苏望紧张的的手也慢慢放松下来。
“你看,我就说吧。”宁小暖得意地回头显摆了一下。
“师姐!前面有人!”苏望看着前面飞着的人,紧急喊了一声。
“啊?”宁小暖回头一看,瞬间就慌了,手忙脚乱地调整着方向,才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飞剑上一阵颠簸,要不是宁小暖拉了一把,苏望肯定就已经掉了下去。
“呼,还好我的技术好。师弟你说是也不是?”宁小暖扭头问了一下。
“是是,师姐,看路看路。”苏望嘴上应着,眼神却是警惕地看着四周。
“知道啦,知道啦。”宁小暖也有点不好意思,认真地看着前面飞了起来。
一道银白色的流光飞过青云四峰,到了一方云台上停了下来。
“小暖,师傅不是和你说了不让你带人嘛!”飞剑刚停下,一个身材高挑,容貌精美的女子就走了过来,教训起了宁小暖,一双桃花眼不怒自威。
“师姐我错了,这不是看苏望师弟身上有伤,想让他先洗一下嘛?”宁小暖朝后躲了躲,把苏望推到了前面。
“这是苏望师弟。”宁小暖作出了一幅师姐别打我的表情。
看着浑身是血的苏望,颜澜的表情也柔和了一些,上前搭住了苏望的手,给他检查了一下。
春香拂面,苏望看着突然靠近的师姐,心突然加速跳了一下,不过此刻他全身血,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丑态。
“没什么事,师弟进去吧。倒是你,小暖,下次我要是再看见你带人,看我怎么教训你。”颜澜师姐的手轻轻地搭了一下,确定了下苏望的伤势,之后拿过他的青云令,轻轻一划,就把他放进去了。
“知道啦,知道啦,师姐我下次不会了。”宁小暖手捏着衣角,像只受气的鹌鹑。
苏望向里面走了一点,就看见一处灵气氤氲的水池。苏望仅仅靠近吸了一口气,就觉得有些舒泰。
这一路上浑身黏腻腻的,苏望也觉得不好受,当下就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入池遨游了。
灵池果然不凡,苏望一进去就感觉到,周围的灵气不断向自己涌来。流动的水流,就像世界上最优秀的按摩师,一点点地给你酥松经络,活动筋骨。
这一路折腾得累极了,没一会儿,苏望就沉沉地睡去。
他体内的灵力却没有停息,一点点地由大变小,变得越来越凝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