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枫看见万顺的窘态,便宽慰他道:“万兄弟,人各有志,不以成败论英雄,谁能保证自己必定能选拔上?起码要去试一下对不?”
万顺感激地朝向枫点了点头,那姓熊的青年轻哼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两日后,车把式对向枫他们说道:“各位爷,过了前面的黑子沟,就出湖广了,前面是河南汝宁府地界。不过这黑子沟一向不大太平,时常有强人拦路索财,各位爷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
那熊姓青年当即显得一脸不屑,说道:“不就是几个蟊贼么?正好试试本少爷的刀!”
向枫问那车把式道:“师傅,你经常驾车到此,和那些劫匪遭遇过没有?”
“碰到过一回哦,可吓人呢!搞不好命都没了。”车把式扭头答道,“不过那些人不会为难我们这些苦力,他们只找有钱的主,各位爷虽是官家人,但还是要小点心。”
大家这会都打起了精神,万顺明显有些紧张起来,把包袱揣在怀里。
前面那架骡车上的人也都坐直了身子,王世扬的随从招呼后车跟紧一点。
路上的行人车马逐渐少了起来,黑子沟就在前面了。
黑子沟其实就是一道狭长的山谷地带,两侧高山耸立,丛林茂密,一条狭道蜿蜒而过。此地处于两省交界,是湖广进京的必经之路,自古就有匪徒在此做那无本买卖。
真是担心什么便来什么,向枫一行刚走进黑子沟不久,就见两侧的密林中呼啦涌出二十多人来,将两架骡车逼停围在中间。
这帮人有的扛刀,有的搭弓,个个脸色不善。
一个扎着头巾的劫匪挥着砍刀嚷道:“各位都听着,大爷在此地开店,过往客官都留点钱财,识相的都乖顺点,莫要这地见血。”
万顺见此场面已是浑身发抖了,把怀里的包袱抱得更紧了。熊姓青年和那个同知的亲戚也是面色紧张,低头不语。
王世扬站在骡车上,指着面前的劫匪愤声喝道:“大胆狂徒!朗朗乾坤,竟敢拦劫官府之人!我乃湖广道监察御史王世扬,要进京面圣——快快让开,不然本御史将告知官府,将尔等缉拿!”
“哈哈哈......”
“嘻嘻嘻......”
这群劫匪顿时大笑起来。
一个身材颇为高大脸上有道刀疤的劫匪笑嘻嘻道:“将‘耳朵’缉拿?你来拿呀!爷的耳朵长在头上呢,就看你有没这能耐了。”
又有劫匪嚷道:“喂!这‘遇屎’是个啥官嘛?是不是走道踩着大粪了?那你今个还真遇上了……”
“哈哈哈......”
群匪又是一阵哄笑。
“大哥,别跟他们费口水了,我们哧溜点!”
一个瘦筋筋的劫匪对刚才那个有刀疤的劫匪说了一句,见对方点头后,便扯着尖细嗓子喊道:“弟兄们,招子放亮些,收米了!”
他话音一落,只见那群劫匪呼啦一声围了上来,拿刀逼着车上的人让他们下来蹲着。
每人的脖子上都被劫匪架着刀看着,除了几个放风的外,其余的劫匪就开始拿向枫他们的行李包袱了。
之前还说着要试刀的熊姓青年,这会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眼睁睁地看着劫匪把他的包袱拿走。
万顺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不住道:“银子……都在包袱里……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杀我!”
向枫的包袱也被拿走了,不过他显得很镇定,如果这群劫匪真的只想劫财的话,他便不打算动手,毕竟他还要顾及其他人的安全。
“住手!你们不能拿那个包袱,里面有朝廷的玺印和公文,你们碰不得!”王世扬冲着一个正在拿他包袱的劫匪大声喊道。
“官印?俺个娘!果真还是个官嘞!”
为首的那名刀疤劫匪走了过来,打开包袱把那枚官印拿在手里左瞧又瞄。
“大爷俺开店开腻了,正好过一下官老爷的瘾,也好给弟兄们某个生路。哈哈!”
王世扬挣扎着喊道:“这是朝廷重器,不是你一个山匪能染指的,快给本官放回去,不然本官拼着这条命不要了!”
“你给爷消停些!”
旁边那名架着刀的匪徒一拳打在王世扬的肚子上,王世扬痛得几乎爬倒在地,刀刃在他脖子上划出了血痕。与此同时,那匪首扭头盯着王世扬,两眼露出凶光,刀疤脸显得尤为狰狞。
向枫晓得这些匪徒平日里杀人越货惯了,他们根本不在乎对方是什么朝廷命官,把他们惹毛了谁都敢杀。王御史这般刺激他们,向枫顿感这御史大人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