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枫的左小腿被砸骨折,皮肉也受了伤,经谷里郎中白仲及时处置后,伤势已基本稳定,不过他不能走动,只能躺着养伤,今天已是第三天了。
白仲的外科医术很高明,这让向枫有点意外。
向枫看着白仲对自己的伤口清洗、缝合、止血、以及包扎固定,有着娴熟高超的技巧,不是外面一般郎中能比的,这不禁让向枫有些好奇这人的来历。
前日采石场遇险的那个小后生叫魏良,只有十六岁,是大头领魏广的小儿子。当日下午,魏广夫妇就带着魏良过来致以感谢,尤其的那魏夫人,哭着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还要魏良跪下行谢礼。
这是向枫第一次正式和魏广打交道,之前虽有交集,不过是面上的事。能看得出,魏广的感谢之情也是由衷的,他要向枫好好养伤,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找他。
雷霸天夫妇是当天晚上来的,他白天去巡查寨门和周边去了,回来听高玲说后就连忙赶了过来。见向枫说伤势无大碍后,雷霸天显得很高兴,说向枫之举足见仁勇,隐龙谷的民众就敬仰这样的人,他这个大头领以后也不用担心不能服众了。
高玲在一旁说,向枫的腿伤要两三个月才能好,那样的话就不能让他去参加比武了。
雷霸天当场就答应了,还说他会嘱咐白郎中多用些好药。
每天都有不少谷人过来看望向枫,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伙听到消息后纷纷约伴而来,而且每个人都不“空手”:如滴血盟誓时一般,或拿一把稻草,或拿一段小树枝,有的拿一个小石头,堆放在丁央的门口,每个来人都要对向枫说几句祈福或安慰的话,小孩子则会鞠躬行礼。
向枫不太习惯这样的看望方式,也根本无法应付,只得让霍彩儿将来人挡在门外了。
霍彩儿显得格外高兴,说谁家门口堆了这些“礼品”都是一份荣耀,平时求都求不到,不过她还是按照向枫的要求去做了。
今日没有太阳,谷里房舍的窗户都做得小,屋里有些闷热,向枫感觉衣衫穿多了点,但又不方便减掉。
舒诚每天过来照顾向枫,丁央要霍彩儿留在家里帮忙,高玲也是每天都过来,赵任、姜岩和刘忙有时也过来看望,这让向枫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没大多的事,用不着那么多人陪着,让他们都各自去忙,免得被考记缺工。
高玲不答应,说她是经过霸爷同意了的,不会被考记缺工。
向枫道:“那你先出去一会。”
“干嘛呀?”
“有点热,让舒诚帮我脱件衣服。”
“那有啥!就我帮你脱呗!”高玲走到跟前,“是不是外头这件褂子?”
“还是让舒诚来吧......”
向枫有些难为情,倒不全是因为高玲,而是霍彩儿也在一旁。
见高玲还要坚持,霍彩儿就把她拉出去了。
舒诚帮着向枫将外套脱了下来,高玲和霍彩儿又进来陪着。没一会,郎中白仲提着几袋中药过来了。
白仲四十来岁,又黑又瘦,没有外面郎中的那种健朗,偶尔还干咳几下,自己倒像是个病人,不过一双眼睛却很犀利阴沉。
白仲先看了看向枫的伤势,要霍彩儿去将他带来的药煎了,随后又说要给向枫推拿手脚以活血通络,让舒诚和高玲也都回避一下。
高玲好像有些怕白仲,这次她没说什么,撅着嘴巴就出去了。
向枫看到白仲的手瘦如枯枝,却十分有劲,在自己的胳膊和肩胛上不停的拿捏着,竟然让他有灼痛感,不禁暗忖:此人应该有内功,而且不弱。
白仲瞧了向枫一眼,问道:“向老弟经常练功吧?”
向枫心中一懔:这人果然有些厉害,竟然能看出自己的底细,只怕不是一个寻常郎中那么简单。
向枫随口道:“也不是啥正经功夫,一点气功而已,上不得场面的。”
白仲一笑,说道:“我看不见得!向老弟的内力很纯厚,应该是有高人指点。”
“白兄是如何看出的?”
向枫有些奇怪,自己都没运气,此人如何看得出来?
“这也不难啊……咳!有些事就跟看病一样,藏得再深的病,在好郎中面前,照样能诊断出。呵呵!咳咳!”
“有道理。看来白兄不仅精通医道,这武道上,亦是个中高手啊!”
白仲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白某原来是懂一点功夫,来谷里之前被废了……咳!咳——向老弟,我能问你个事么?”
“白兄不要客气,但问无妨。”
白仲略一沉吟,随即问道:“前日给你包扎伤口,发现你伤口上的血竟有一丝淡蓝色,这几日我一直不得其解,不知老弟能否告知一二?”
“嗯?我的血里有蓝色?不会吧?!”
向枫听得一愣,他还真不晓得有这么回事——不对呀,一个多月前,他们四人滴血盟誓时,他看到自己滴在碗里的血明明是红色的,这白仲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白仲看了向枫一眼,指着他那受伤的腿部道:“向老弟,你看……咳!你那衣裤边上还有血迹呢!”
向枫撑起身子仔细一看,只见自己的裤子上果然有几处红蓝夹杂的印迹,红的肯定是先前流的血,还有一丝丝淡蓝色浸润其中,两种颜色像在融洽但又没有完全相融。
向枫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问道:“白兄,你确定那些蓝色印迹是血而不是草药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