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军爷,久等了,久等了。”
老族长回家炖鸡煮饭又过去好久,再看那帮军士已然面色不悦,明显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各位军爷,好酒好菜这就来啦。”
老族长连忙满脸堆满笑容搬上从村里凑来的桌椅,快步端上酒菜米饭。
“军爷,请上座。”
老族长自然不敢同桌吃喝,只能低声下气躬身站在一旁作陪,亲自伺候各位军士吃喝。
黑甲总兵叉开腿脚一屁股坐在主位,只是这一坐下,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
众兵士也跟着老大的动作,未脱去身上的战甲,齐齐坐下。
“军爷,我帮各位把盔甲卸了吧,穿着铠甲吃饭多有不便。”
老族长双手蹭了蹭衣襟,正想帮黑甲总兵卸下这一身的铠甲,不想却被黑甲总兵一把推开。
“军爷,这,这。”
老族长站在一旁正不知所措,却听那鼠眼军士厉声喝道。
“老头儿,一边呆着去,没听说过行军打仗,兵不卸甲吗。”
虽说这老肉又柴又硬,浑酒寡淡无味,但众军士早已饥肠辘辘,还是狂吃海塞起来。
“来,来,吃肉,吃肉。”
“喝酒,喝酒。”
“原来骑兵是这个样啊。”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骑兵,柱子心中对这些人高马大的军士难免有些好奇,这小子人小胆大悄悄趴在老族长家墙外偷看起来。
看见这帮军士吃肉喝酒,柱子忍不住狂咽口水。
“哎,有的看,没的吃啊。我的鸡腿儿也没了。”
对付个八分饱之后,黑甲总兵擦了擦大嘴忽然站起身来,左右晃晃松了松脖子,拿起身旁的铁胄扣在头上。
“弟兄们,吃饱喝足了吧,是时候干活了!”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却见这黑甲总兵突然抽出长刀砍向一旁老族长。
“你。”
老族长哪里知道这黑甲总兵竟会突然杀人,根本来不及躲闪,立时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正在墙头偷看的柱子何曾见过如此血腥情景,瞬间魂魄便被吓去大半,不由双手发软跌下墙头。
“杀人了,官兵杀人啦!”
柱子手脚并用爬起身,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一时间凄厉的声音传遍了静悄悄的陶家村。
“杀人了,官兵杀人啦!”
方才老族长怕族人鲁莽无礼冲撞这群军士惹来麻烦,特意安抚各家各户老实呆在家中,不想是自己先受了这杀身之祸。相邻的几家听见柱子的呼喊纷纷冲出家门,想要查看发生何事。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柱子的声音。”
这是哪里来的小子,莫要坏了大事。
听见柱子的呼喊声,黑甲总兵立时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解开缰绳一个翻身上马便冲了出来。
“快动手,动作要快。”
柱子正跌跌撞撞往自家跑去,心中惧意难消。老族长血淋淋的人头,还有那死不瞑目的双眼好似仍在眼前,才跑出几步柱子便双腿发软摔了一跤。
人仅生双足,马却有四蹄。
只是眨眼之间,那黑甲总兵便已手持长枪追上了跌倒在地的柱子。
“小子,坏了我的大事!”
仰视之下,那战马异常高大威猛,硕大的铁蹄仿佛即将踏在柱子脸上。
“不,不要杀我。”
柱子顿时一脸惊恐连滚带爬向后躲去。
“柱子,柱子。”
陶六叔听见街上吵闹,刚从自家院子里冲了出来,便看到这心碎胆寒一幕。
“柱子,我的柱子。”
陶六叔连忙快步扑在柱子身前挡住战马。
“你要干什么!”
陶六叔怒吼一声,红着眼睛瞪着那黑甲总兵。
手无寸铁,区区眼神又岂能伤得了人。
黑甲总兵大嘴一咧狞笑一声拉住缰绳,腰身用力,手中长枪高举而起,狠狠一刺。
枪尖寒光刺眼,除了血槽微黑,其余部分擦拭得异常光亮锋利。
“扑哧!”
长枪刺入皮肉,陶六叔双手死死握住长枪,但那黑甲总兵人马合一,长枪的力道自然不是他能阻挡。
“扑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