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休矣。”
黑甲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瞬间呆若木鸡,丝毫不敢动弹半分。
片刻之后,黑甲人身上一凉,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好,好快的剑。”
黑甲人连忙低头一看,身上精制的黑甲铁胄竟眨眼间四分五裂。
“这,这。”
黑甲人立时露出真容,却是一个惊慌失措的中年人。
“大侠,大侠饶命啊,饶命啊。”
陶凌停下剑式将宝剑立在空中,只听“咔嚓”一声,方才飞在空中的剑鞘力竭而下竟恰好归剑入鞘。
“不是你!”
陶凌顺势将手中长剑微微一斜,将剑鞘架在黑甲人脖颈之上。
“这,这哪来的高手啊!”
黑甲人老脸一白,瞬间冷汗直流。
虽说隔着剑鞘,但黑甲人仍能感受到那似有似无的锋锐,冰寒刺骨。
“对,对,大侠慧眼识珠,不是我,你要找的人绝对不是我,大侠饶命啊,饶命啊。”
说罢,黑甲人便要跪倒在地上。
陶凌见状不由眉头一皱,轻轻一脚踹在黑甲人的膝盖之上。
“好好站着。”
黑甲人闻言立时停住身形,不敢再动一下。
“将军!”
“将军!”
想不到此人居然是个将军,陶凌闻言环视场中,冷声喝道。
“都别动!”
“都别动,都别动啊,听见没有,都别动!”
见陶凌只是两招便制住守将,围过来的小兵更不敢再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
“小人是,是这里的守将。”
“守将?既是守将,那这里的兵都归你管吧。我要找几个人。”
“大侠,大侠要找谁,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陶凌眉头一皱,一股杀意涌上心头。
“我在找一个身穿黑甲秃头的总兵,你最好知道此人,否则我不介意多杀你一人。”
感受到陶凌身上漫天的杀气,黑甲人不由膝盖一软,身形矮了几分,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
“一个总兵?这营中兵卒众多,小人实在无法一一记得。”
陶凌盯着守将的眼睛,缓缓说道。
“昨日去陶家村的骑兵可是你派去的?”
“陶家村?大侠,小人是这里的守将从不出城剿匪,由各队兵士出城巡防剿灭各处流寇。”
说话间,守将暗暗挪了挪脖子,想离这把削铁如泥的杀人利剑远一些。
“那你可知道这营中昨日有谁去过陶家村。”
“小人也不知啊。”
陶凌闻言不由眉头一皱,用力按了按手中剑鞘。
“你敢耍花样?”
那守将只觉颈间一凉,便是浑身一哆嗦。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小人手下二百余人,每日进进出出,小人属实不知道他们去过哪里啊。”
这守将说得真切,也没胆子敢说谎欺骗陶凌。
陶凌皱眉思索片刻,立时便想出另一个方法。
“既然如此,你把这营中的人都叫出来,我自己找。”
昨日那些骑兵,陶凌依稀也都有些印象,尤其是那张通和那黑甲总兵。血海深仇,陶凌怎么可能将这二人忘了。
命在别人手中,不得不从啊,守将只能苦着脸,大喊几声。
“都愣着干嘛,没听见大侠的话吗,去把营中的人都叫过来!快去啊!”
眼看着周围几个士兵仍不见动作,守将立时红着脸破口大骂起来。
“他妈的,你们几个混蛋,还不快去喊人,想看老子死在这里不成。”
见几人还在犹犹豫豫,守将恶狠狠地盯着身前的小兵,咬牙切齿地说道。
“老子还没死呢,你们敢抗命不成?”
守将心中暗道,今日若老子不死,决不轻饶了你们几个混蛋。
一想到将军人还尚在,惧于淫威之下,周围的小兵不由缩了缩脖子,纷纷动身去招呼营中其他兵卒。
其中一人冲着一个营房喊了一声。
“张通,快出来!”
“外面干嘛啊,乱哄哄的。”
张通正蒙着头躺在营中休息,头上和腿上还缠着纱布。
“干嘛?出来领赏啊!”
这人嘴里是没有半点好气,脸上更是阴冷一笑,却无半点笑声。
这张通为了发点横财,双手沾满鲜血,他早已看不顺眼,此番正好送他一程。
张通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出了来人语气有些酸臭。
“这次这么快就能领赏了?”
此次出城剿匪摔断了左腿,张通本来还有些郁闷,好在这趟外出收获不少。
“你送进来吧。”
“将军让大家来校场亲自为你们封赏,快点出来吧,众兄弟正等着你呢。”
张通满心欢喜,当真以为是剿匪的赏赐来了,至于来人的态度,不过是羡慕嫉妒罢了。
等张通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了出来,营中兵卒也都来到了校场。
“站好了,站好了,都站好了。”
守将手下几个兵头大声吩咐众人列队,众士兵不明所以,七扭八歪排了阵型站在场中。
待场中士兵全部站定之后,陶凌用剑鞘架着那守将从旁走了出来。
陶凌环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昨日的黑甲总兵,不禁眉头一皱。
“昨天,去过城南小桑山陶家村的人站出来!”
“这是何人?”
“将军,将军被人挟持了?”
场中自然无人敢应答。
看眼前的情形,想必这一男一女定是来此寻仇的。
场中兵卒明里暗里都曾经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自然心知肚明,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
“怎么是他?陶家村。”
张通只是偷看一眼便认出了陶凌,立时吓得魂不附体,不敢再多看一下。
“陶家村,不好,他,他是来报仇的。”
昨日还是救命的菩萨,哪知今日却成了要命的阎王。
昨日陶凌的手段,张通可是亲眼所见,连忙用力夹住拐杖轻轻挪动脚步,悄悄藏在一个高大的人身后遮住了身形。
“可恶,我说张黑煞怎么突然连夜请了假,这厮一定早有警觉。”
张通只恨得牙痒痒,用力缩小身形低下头,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都插进胸膛之中。
见场中士兵都在装聋作哑,陶凌冷哼一声,突然长袖一挥。
“张通!”
一股汹涌内力挥洒出来,瞬间便将面前一大片士兵推开,露出一脸惊恐的张通。
“不好!”
张通正要逃跑,却见陶凌脚下狠狠一搓,方才扔在地上的那杆断枪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就听“噗”的一声响,这无头的断枪瞬间刺入张通身体,带着张通直直插进身后粗大的军旗杆柱之中。
断枪余劲许久不断,枪尾颤动不止。
“不要,不要杀我。”
张通有心求饶,但口喷鲜血难以言语,双手紧握腹中断枪。
“救,救我啊。”
张通挣扎着想要拔出断枪却再无力气。
片刻之后,张通脖子一歪,生机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