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不在。
他忙着去水房打水去了,林母一个人坐着和病友聊天。
文棠一眼就看到,林母手中的的灰色馒头。
还真被文棠猜中了。
林父林母其实带了应急的钱在身上,但两人节俭惯了,根本舍不得掏出来吃点好的,这会正啃着粗粮馒头呢。
干粮顶饱,噎了就喝点水。
也不费几个钱。
馒头来自林父托人从家里带的干粮。
林父很有耐心,这两天还去食堂借地方做馒头,一天做够两顿的量,也亏得人家大师傅不介意。
不仅如此,这个中年汉子还和食堂师傅一见如故,无话不谈,俨然一副好哥们的样子。
一时聊嗨了,听林父说明天就要离开回村,大师傅还分外不舍呢。
林母的床位在最里面,此刻正在听着病友说话。
她啃着饼子,两腮鼓起一动一动,馒头干巴巴的,好不容易含软了嚼完,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食物。
一晃眼,就看到病房门口忽然出现的两儿一女。
林母张着嘴愕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文棠?哎呀你们咋来了……”
文东嗓门大的要命,“妈,你摔倒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我和文东文西都在城里,隔得又不远,每次家里出事都瞒得死紧……”
文棠顶着大家的视线,脚步不带停顿地走进病房,紧跟在后面的才是文东文西。
文东也是个急性子,遗传自林母。
他在看到林母身前,那条裹得硬邦邦灰色石膏的右腿时,再也按捺不住了。
一下冲到病床前,又是埋怨又是担心的。
林母见文棠和文东都木着脸,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小儿子文西也抿着嘴一脸不乐。
心知这是瞒不住了。
林母一时间讪笑起来。
“你们别看我这个腿看着挺严重的样子,其实啥事并没有!医生都说了,这个石膏一个月就能拆下来,到时候就跟原来一样了,妈还能下地干活呢!”
说到这里馒头也不吃了,林母拉着女儿抱怨起林父,
“还不都是你爸!”
“明明不严重,我都说了在村里抹点药就能好,但你爸那老头死犟的,非要把我送到医院!”
林母捂着心口,心疼这几天花掉的钱。
“明明在村里就能治好的,都不用怎么花钱,这下好了,到医院浪费这钱,吃的也不好,睡的也不好,真是遭罪哦……”
“妈,意思是你腿没事?医生真说了一个月就能好?”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文棠这才放下心,她小心翼翼摸着林母右腿上的石膏。
推不动,硬邦邦的。
“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