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桑自己搬了一个凳子,在这夜晚,坐在了门口,有些茫然。
屋子很精致,温馨,虽然比她以前的房间,相去甚远。,但是,比起那些乡间瓦舍,破庙荒野,这还算不错了。
房间外面,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面的两棵绿森森的树中间,有一架秋千。
竹制的,有些许的破旧,但是,却也被打扫的干净无尘,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正在那里清扫,然后,看到一个男子朝着这边走来,她连忙上前阻拦。
“这里不能进。”
“小蹄子,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冲撞贵人?”一个中年男子神色凶狠的瞪着小姑娘,那面容普通,有些微胖的小姑娘神色恐惧,连忙跪倒在地。
一个让木桑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别吓坏了她,前辈,你先去忙吧。”
“公子客气了,老仆可担不得前辈这两个字啊,这要让县尊得知,老仆哪还有命在?”那中年男子刚才有多凶恶,此刻,就有多么卑微。
沈弱看着他,也不知道这人是认真的,还是演戏给他看。气氛变得冰冷,那中年男子弯腰,告退,离开了。
沈弱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小姑娘,他抬头看去,只见木桑站起身,目光热切的看着他。沈弱朝她招了招手,说道,“来,这里刚好有一架秋千,坐一会儿。”
婢女被沈弱打发走了,他静静地看着木桑,这个女孩子果然是冷静,也许,近日这些对他来说是大风大浪的事情,在她的眼中,只是小打小闹吧。
事实,的确是如此,如果木桑依旧在家中,有众多雇从悉心保护,有长辈小心呵护,更有一个修为通天彻地的父亲为她遮风避雨。这些事情,在她眼中,那就是蝼蚁过家家。
可是,如今,她是局中人,也没有家人撑腰,她只有沈弱,只能依靠沈弱。依靠这个,她以前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的小人物,而沈弱呢。
沈弱轻轻推着秋千,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他看着女孩的秀发,忽然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几天没洗头了?”
“啊。”
木桑本来以为会跟她说一些身陷囹圄,做什么都要注意,刚才被带到这里的时候,有没有身体不适?
却没成想来了这么一句,先是愕然,然后,她羞红了脸,低着头。
沈弱看到她这个反应,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啊,说过要送你回家,可能要食言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县尊答应我,把你安全送回家的。这个人虽然城府极深,但是,应该不会欺侮一个小姑娘,不过,你要留一个心眼,不要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
沈弱的话,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木桑越听越不是滋味,什么意思啊?羞红的脸庞,此刻,变得煞白,她问了出来,“你什么意思啊?”
沈弱看出她的担心,却也不能再哄她,毕竟,明日就要接受典史这个活,成为县尊的一把刀,刀有什么用?不,或者说,刀会是什么下场呢?
刀是用来做事的,当事情做完,需要给人家泄愤的时候,就把刀掰了啊。
沈弱身手自然不弱,但是,这县衙里面,他认为可以做他对手的,不下七八人,都是仆从装扮,当然,还有深不可测的县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