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默默想着,拇指在刀刃上虚刮了两下。
“魏爷爷,阿兄怎么还没回来?”余果儿头上戴了魏豹给她用柳条编织的小斗笠,颜色尚新,翠嫩可爱。
老汉头也不抬的取笑着:“小姐不是能望气么,你往那濮阳城望一望,就知道白小哥是死是活喽。”
“你……”余果儿顿了顿足,不想睬他了。
她不是没望过,自从昨晚,白月棠的气就消失了。女孩跑上大杨坡的半坡中间,扶正她的小柳笠,张目看去,见天边忽然有道白晃晃的气岚腾起来……
刀客们正在坡下的水井边上饮牲口,就听见小女孩在坡顶大声欢叫:“回来啦,回来啦!”刀客们伸着脖子朝大路上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老刀客嘿嘿一笑,呵斥着刀客们,“兔崽子们,看什么看,好好饮脚力。那哥儿命且长着呢!”他把那刀翻来覆去,磨了又磨,嘴里悠闲哼着小调。
“啊!”老刀客吓得摔了一下,魏虎要过来扶他,被一脚踹开。老汉利索的翻起来,揉着眼看看白月棠,一脸苦相。
“造孽哎小哥,你咋个把人守陵官拐带来了?”
白月棠咧嘴一笑:“哦,魏老爹认得她?”
老汉瞅了女人几眼,默默吞咽了下口水,把白月棠拉到一边:“我说小哥,老汉知道你未经人事,那寻个好看婆娘在情理之中,可你这是请了尊凶神呐……”
“吭!”白月棠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你才未经人事呢。我这也是有苦衷的,您就甭打听,也甭说道了,我保证她不添乱。是吧?”
布玉檀闻言,乖巧的连连点头。
老汉狐疑的打量他一番,竖起大拇指:“这你都行,老汉服了。你不知道这凶神的恶名,当初淮北地界有名的几拨凶人,像什么素心道人、虔婆婆、一心居士这些混账,那个不是恶霸一方的狠角色。这几个贼头偏偏盯上仓圣陵里的宝贝,一连去了两趟。”
白月棠哦了一声,“后来呢?”
魏无牙拍拍手,“那有什么后来,除了一心居士疯掉了,剩下的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翟让艺成,又杀了一波,整个淮北这些年就没什么能扑腾起水花的大盗了。老汉也是后来才从霍铁匠那里听到了些风声,这姑娘,镇守仓圣陵,每隔三五年,都要找他打件兵刃。听说二三十年了,一直不见老。”
老汉忌惮地看看布玉檀,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也就是看着年轻,没准儿是个专门吸小伙子阳气的老妖。”他说完又走远了些,似乎怕女人也吸了他的阳气去。
白月棠摇头苦笑,向余果儿招手。女孩跑过来,神色不善的瞅了女人一眼,“她怎么穿的这么邋遢?”
白月棠随口应付:“等下个镇子,让她换洗。我给你雇的保镖,怎么样?”
余果儿打量了布玉檀两眼,小嘴一撅,跑远了。
布玉檀凑过来,没心没肺的问道:“怎么样?看起来大家都挺喜欢俺的。”
白月棠捏了捏眉心,感觉太阳穴在疯狂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