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男人身体里,是一望无际的广阔世界,日月凌空,龙虎争斗。缥缈的仙山海岛,巍峨的通天琼府,男人呼吸喷出的云气散诸四海,遮蔽云汉……
白月棠睁开眼,发觉自己一呼一吸间,玄青色的神武炁在周身缭绕,慢慢从毛孔中钻回了身体。
余果儿定了定神,好像刚才的异象并未发生,问道:“继续?”
白月棠浑身舒泰,他试着使了两招【雷】字诀刀法,虽仍然滞涩,但他自己心里却清楚,自己已经迈入了【匹夫十二楼】的门槛。
“继续!”
……
楼船向着下游行驶,血色的残阳被抛在后头,青色船身将河面上的残红撞碎,留下一片滚荡的碎浪。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浑然忘记时间。
直到听见布玉檀吆喝着吃饭,白月棠这才作罢。
余果儿扳着手指:“欲速则不达,单就这五重楼,没五六个年头,怕是难以圆满。”
白月棠也知道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大不了等回归时,厚一厚脸皮,向女孩把其余七重招式和心法都讨要来就是了。
眼看要到武阳郡内,余果儿变得忧心忡忡起来。白月棠看出端倪,却不去点破,一路下来他多少了解了女孩心性。
也许是遭逢巨变的缘故,余果儿比看上去防备心要重的多,虽然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好感和信任,但换了别人就不一样了。而且说话也总是弯弯绕绕,有时候一句话里九曲十八弯,连白月棠也总是后知后觉。
终于,在靠近一处小港口补给时,女孩找上了他。
“阿兄知道武阳郡王家么?”女孩试探着问,看似漫不经心的。
白月棠收刀回鞘,摇摇头:“怎么,你有事找这姓王的?”
余果儿小手绞着衣襟,踌躇了好一阵。
“很为难么?是不是和你在濮阳见过的那些人有关?”
女孩惊讶抬头,“阿兄你知道?”
白月棠抹了把汗,咕咕喝了几口水:“我猜的,当时是担心你的安危,让魏老爹的儿子跟了你一阵,不过他没听到什么。”
女孩叹了口气:“阿兄,我怕对你说了,你就不会理我了。”
白月棠灿然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你曾在河岸上生死存亡时对我说过,这个结果对你和韩老丈恰到正好。我这些日子思前想后,琢磨明白一点,你和他从开始就抱了死志,我说的没错吧?”
女孩松开绞作一团的衣角,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