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棠感觉自己脊梁上被电了一下,身上心里都麻酥酥的。他品咂着王薄话里的味道,就想到韩疯子、酒太岁、赵孔雀、老刀客、余果儿和那未谋过面的郭谦等等众人,浑浊乱世,这些人,活的却很有尊严。每一个人,都秉持正心,无所畏惧,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弥补这个世界缺失的东西。
次日白月棠下楼,发现街边停了几架车马,大小箱子拉了七八架车。赶车的伙计看起来各个精悍,显然都是练家子。
王薄下楼向他们说明方向。白月棠问道:“他们也去去留仙楼?”
知世郎笑道:“我和与会之人有些账目,也该清点了。”
街面热闹,是一天中最有生气的时候。白月棠四人缀在最后头,路上路过几家糕点铺子,给余果儿和布玉檀买了些许。
“白兄一向使刀么?”王薄路上忽然问起。
白月棠想了想,“我喜欢没有花巧的东西,刀兵凶器,出则不祥。生死须臾,唯有用刀时,我才能全神专注……”
王薄点点头,“能认清自己,那就超越很多武者了。不知白兄师从何处?”
“只是和家中长辈学过些皮毛,果儿也指点过我一些。”
王薄沉吟一阵:“白兄过谦了,我看你吐纳的法子,倒是像走的敬厚那十二楼一路,果儿把他爹爹的绝学传你,足见信任。”
白月棠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果儿确实教过我匹夫十二楼一些招式心法。”
看样子王薄还想聊几句,却听前面伙计叫道:“东家,留仙楼到了。”
白月棠随着话音看那设宴之地,确实气派非凡,那是四层颇为壮观的建筑。门槛前立着大青石狮子,想来内里还有林园,能听到淙淙水声和禽兽啼鸣。大门上悬挂红幔,有人点了爆竹,噼里啪啦的炸响起来。
知世郎微微冷笑,不去理会旁的,吩咐着伙计们把那些大小箱子往里搬。
白月棠亦步亦趋,跟着引路的,穿过宽阔的前堂,四下里一片安静。再往前走,引路的在一处水榭停下。
“大爷请稍后,容小的……”
王薄手一挥:“这是他王希夷的待客之道吗?”他迈开步子,伙计们跟着鱼贯而入。
“果儿,你看什么呢?”
余果儿从水榭上空收回眼神,“这里面,有很多人都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