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的位置没人，吊顶上亮着一圈椭圆顶灯，四下出奇安静，员工大概都下班了。

白月棠扫了一眼前台墙体上‘三生集团津海xx’的字样，眼前再次有凌乱的线条跳动，似乎想极力拼凑出什么画面来。

值得一提的是，在进电梯前他用‘长了老之相’做了伪装，现在顶着一张赵孔雀的瘦长脸颊。

地板红毯上的脚印显得突兀，与其他淡而浅的痕迹形成强烈对比。看到那些脚印，眼前凌乱线条跳动的更加疯狂，像是脑子里还有一个意识自行其是，仿佛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勾勒出某些信息来。鬼使神差，他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索性直接趴在地上细细观察那些脚印，甚至嗅了嗅。

噗～你谁啊！

有人问他。

白月棠一惊，抬头发现一个胖墩墩的男人正从一间办公室出来，一条颜色鲜艳的领带十分惹眼，正用促狭的目光打量他，好像在看什么变态似的。

男人头顶几乎全秃，只好把两边头发竭力往中间梳理，脸色暗黄油腻，只有那双眼睛精明锐利。

“啊，那个，我找董仙姑。”

白月棠讪讪拾起身，拍拍衣服。

胖男人打量他两眼，不知怎么，咧嘴大笑。

“哦，没有预约，仙姑可不会随便见人的。”

胖子的口吻很是敷衍，似乎想随便把他打发了。

白月棠瞥了一眼前台，干咳一声：“有预约，有预约，您给指个路就行。我之前打过电话了，前台那姑娘说我过来直接去找董仙姑就行啊。”

胖子咂咂嘴，白月棠看到他好像从牙床舔下什么菜的叶子来，“那好吧。”

胖子看着他笑意更盛，他敲了敲背后的磨砂玻璃门：“仙姑，有个预约的俊后生找您呐。”他刻意在‘俊后生’三个字上咬的特别清楚，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门后无人回答。

胖子摊摊手，抹了抹头顶稀稀疏疏的头发，向白月棠压低声音，“她可能睡着了，你最好别打扰。”说完自顾往电梯走去。

两人擦身而过，白月棠甚至闻到淡淡的香水味，面对这么油腻又骚包的人，侧写却很难建立起来，眼前跃动的杂乱线条消失了。

等了许久，门里也没什么动静，白月棠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这是间宽敞的办公室，中式的装潢风格，门口是一座小型假山，淙淙细流从假山顶汇入下面花岗岩围成的水池，池中有几只红白相间的游鱼摆动。

透过雕刻云烟山松的木质屏风，可以看到对面的落地窗下，是一张足有两米长的梨木办公桌。桌后的皮质办公椅里靠着一个女人，在窗外的霓虹灯映照下，女人的面孔忽明忽暗，额头处，有一道浅色血痕。

【董道真】，三阶大天官

【天授印】：？？？

状态：死亡

白月棠后背腾起一股寒意，他扭头死死盯着打开的磨砂玻璃门，门外幽暗的光线角质，好像那胖子暧昧不明的眼神。

室内并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甚至办公桌上的文件都摆摞整齐，这个叫董道真的女人，三阶大天官，就这么安静的躺在靠椅里，死了。

白月棠手心全是冷汗，他扫视整个场景，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抓起桌上的钢笔，在一摞纸上快速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