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特风格的玻璃花窗上，是一幅幅线条柔和，颇具中式绘画风格的神话故事，不过白月棠不知道具体的故事内容。

这种感受，就像在哥特教堂里，看到后羿射日的壁画一样奇妙。

布玉檀的道具齐全，部员们有意讨好他，在女孩的装扮和随身物品上下足了功夫。

一只贴满碎花贴花和字母的棒球棒扛在肩上，脖子上斜挂着科技感十足的头戴式耳机，荧光流窜的运动风衣加上线条流畅的运动裤，潮味浓郁。

两人沿着小鬼头离开的方向走着，这时正值傍晚，惨淡的夕阳穿不透污浊的灰绿烟云，只能描上一圈灿烂的金边。

三三两两的刀客不时从身边经过，白月棠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些人的改造义肢。出租了一整天脑机使用权限的人最容易辨认，他们出来觅食，眼神空洞，这是轻微的后遗症导致。

收获惨淡的垃圾佬们聚在一起抽着卷烟，这玩意儿并不便宜，哪怕再劣质的。其中有大部分人甚至愿意花费一整天收入的80%去买烟，即使这样会饿肚子。

布玉檀看到垃圾佬时表现的分外热情，不过被白月棠拉了回来。

白月棠注意到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注射过很低阶的基因药剂，他看过黑市上最普通的【拾荒人】和【流浪者】药剂售价，那绝对不是垃圾佬们可以承受的价格。像这两种药剂也因为提升有限，一般只在深入旧世界废墟的寻宝猎人和盗宝贼们中间流通。

“哎呀，丫头，这也太巧了。啧啧，瞧瞧，你这也算是傍上大佬啦——”

白月棠觉着耳熟，一看和布玉檀说话的老头，原来是那个垃圾场里的拾荒人，不知道怎么又流窜到这边来了。

老头的夹克倒还算干净，灰花的头发蓬松，看起来乱糟糟的，像是鸟窝。

看到熟人，布玉檀表现的很开心，虽然落在别人眼里，那也就只是直勾勾、傻愣愣地盯着人看。不过白月棠现在，已经能准确判断她流露出的各种情绪了。

“哦～大爷，你又来这边捡垃圾吗？”

布玉檀驻足招手打招呼。

老头悄悄看了一眼白月棠，讪讪笑道：“我是来这边找罗老板出货的，你怎么溜达到这边了？小心被混混们盯上哦，这些愣头青没有帮会约束，才不管你是谁咧。”

灰区永远都会有新的势力出现，崛起的街头混混们打打杀杀抢地盘，这是常有的事。愣头青可不是白叫的，他们漠视一切帮会的规则，能打出名堂的，一般会受到资助人青眼，从此也不愁温饱。

也有被旧势力收编的，这类人往往以凶狠残忍闻名街头，即使加入帮会，干的也是看门狗的营生。至于那些资助人嫌弃，帮会也瞧不上眼的，过不了多久就会从老街的街头消失。

当然也有一部分不愿意加入任何势力的，随着声望积累，成为了独行的刀客和赏金猎人。

——

“老姐——”

罗奴推开门朝里面叫了一声，看到姐姐正坐在电脑前发呆。

“怎么啦？”他凑过去，准备要说说街上碰到的那个男人。

“你看——”

罗兰把电脑转过来，屏幕里赫然是一张通缉令，画面里的人带着狐脸面具，以一个凶狠的劈砍姿势双手握刀，风衣上满是血迹。

“这家伙，是昨天那个出旧货的——”

“是他，阿奴，最近不要去街上了。我有预感，灰区要乱一阵子了。”

罗兰眼神充满担忧，她合上电脑，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店关一阵子。

罗奴挠挠鬓角，满不在乎：“铁蜘蛛的悬赏令，又不是警备执法部发出的，我看没什么大不了。估计是黑吃……”

他把最后的‘黑’字硬生生咽了下去，脸色也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