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终于来到十号。

都走了，窗上贴了封条，等到明年开春，大学开学之前，放了鞭炮然后揭了封条，新的一年就开始了。

我呢？

大鱼呢？

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心里却是慌张一片。

胸有激雷却面如平湖者，我做到了，然后呢？

终是忍不住打出电话，“大鱼要撤档了，我看到也经历结果了，然后呢？”

王家笑道，“你此刻什么心情？”

“胸有激雷。”

“嗯，可以理解，等到你心平且自在的时候，你再给打我电话。”

如梦如幻如电如露，如是观！

我特么怎么大自在？

只是他隐隐知道，如果如此境地，心，还能大自在，或者……就悟了。

“小张，你到底什么时候搬，我们十一点的车。”

经理张急得不行。

张昭终是拿出电话拨通，“厨房二手设备回收吗？我这里是稻姑娘……”

买下所有设备花了一万五，卖了……一千五。

张昭看着大鱼的牌子，忍了又忍，终是没有上去揭了它。

远离大鱼，珍惜生命，享受生活。

驱车来到城市花园小区，他要把车留下来，然后把摩托车骑走。

憨妹，从此我们形同陌路。

我，祝你幸福。

从车上下来，还没有离开就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车钥匙在车上，差多少钱我补给你。”

大绿本是许师玉的名字，他卖不了。

还没来得及走到摩托车前，许师玉已经从楼道里冲了出来。

“张昭，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张昭回过头，第一眼就看到正在厨房往外看的许妈妈，她抱着手臂，神色坦然平淡。

张昭笑道，“我以为你走了，怎么还不走，高速没有解封？”

笑的很坦然，仿佛两人刚认识那会儿。

许师玉走到他跟前，仰着小脸，面有寒霜，“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我是让你把话说清楚，我要明明白白的过年，不用在除夕夜想着要给你发什么样的信息过年。”

张昭非常真诚的解释，“当初接近你的目的是为了大鱼，可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

许师玉听了之后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你的意思是不是喜欢我才接近我。”

张昭坦然的说，“是的。”

沉默。

许师玉三次深呼吸才说话，“张昭，我们还没来得及海誓，但是却有山盟，那些都是你哄骗我？”

张昭耸肩，顾左右而言他，“你应该能感觉到，一开始我对你并没有渔网，后来，也是身体本能反应，而不是……真正的喜欢。”

一万暴击！

许师玉浑身颤抖，肉眼可见，曾经认为性感可口的嘴唇还有婴儿肥的脸颊持续的抽搐……

“你，无耻。”

这一刻张昭的心如遭雷噬，曾几何时初尝禁果的少年男女享受着闺房之乐，她也这样说。

张昭眼神变得呆呆的，喃喃的说，“憨妹，祝你幸福。”

张昭转过身，心说这是多么烂的词呀！

许师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疯狂的扑上来，从身后抱住他，“哥哥，你答应过我，我们好好的，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张昭的心狠狠的抽搐，最后一次憨妹了，最后一次哥哥了，再也没有了。

就当我俩没有明天，就当我俩只剩眼前，再深深的爱彼此一回吧。

不要骗自己了，不要回头，离开要快，免得舍不得彼此。